护车,但薛默想着,本来就警力有限,没大问题不用给人添麻烦,婉拒了众人的好意。
顾盼才没那么多的耐心,一直沉默着,揽着薛默的肩膀。
他们走了几步之后,围观的人们便感觉眼前有一阵风吹得人眼睛睁不开,一晃神的功夫,刚才那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原本好好的约会,全被这群人给搅和了,顾盼的心情完全跌落谷底,回家之后就强行把薛默给摁在床上扒光了检查,除了烧焦了一点点头发毁掉了发型以外,薛默没有其他的伤。
可这一点点头发都够顾盼生气一整天了,他严厉地教育了薛默一顿,说什么“物竞天择就是为了淘汰这群傻逼”“小孩儿的恶更是纯粹的恶,不能纵容他们”“你都吃了熊孩子多少次亏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顾盼长篇大论地说的时候,薛默就缩在被子里看他。其实薛默想笑来着,因为他觉得顾盼教训人的样子很好玩,但薛默没敢。
说了好长一堆,顾盼又凶狠地看着薛默。当然他这个凶狠是装出来的,对待别人和对待薛默,完全是两张脸。“凶狠”的顾盼咬着牙,问道:“你知道错了吗?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你是最重要的,保护好你自己就行。”
薛默赶紧点头,而后面色凝重,又开始摇头。
顾盼挑眉,眼看就要发火。
“我知道错了,不该让你担心。”薛默说,“可是我是警察。”
顾盼当即一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薛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继续说:“有时候,那就是个本能反应,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有危险的时候,看到身边有小孩、群众,本能地就想去保护他们。”
过了一会儿,顾盼脸上的凶狠都装不下去了,变成了凝重,他声音沉了下来,又说:“你想过没,你拼上一切要保护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理解你吗?在乎你吗?你做的一切值得吗?”
薛默一下卡壳,怔怔地看着顾盼。
这个问题,薛默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他敏锐地察觉了,对于这个问题,从顾盼父母离世到如今,顾盼一直都在想,一直在都纠结,甚至一直都在打算着撂挑子不干。
值得吗?
薛默也在问自己。
然后,他抓住顾盼的手,轻声说:“我没想那么复杂。只是……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还在这个岗位上,我都会尽力而为。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我的能力承受不了这样的重担,我一会主动放弃的。不过……在那之前,我都会认真尽我的责任。”
顾盼听完,便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面许久都没有说话,而后,他给薛默掖了掖被角,起身沉默地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后一直到晚上准备睡觉,顾盼都没有和薛默说话,虽然他在薛爷爷面前并没有说什么,也表现得很正常,但薛默能感觉到顾盼的情绪不好。并不仅仅是因为薛默逞英雄地救了那个小屁孩儿,而是有更多,更深层次的原因。
夜里,俩人躺在了床上,各怀心事,在漆黑的房间里,都瞪着眼睛,没有说话。
好久好久之后,顾盼感觉到薛默似乎是睡着了,于是他轻轻在薛默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准备让薛默陷入更深的睡眠,可他刚刚伸出手来,就被薛默抓住了手指。
薛默睁开眼,问道:“你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