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上边的答复是,现在国家一切以经济发展为要,应当避不必要的斗争。除非证据确凿,而且是能够放到全国人民面前,经得起考验的证据,否则不考虑进行调查。”
国内的经济形势好好开始好转,大家已经怕了以前争斗的日子。争斗只要一开始,到最后便很容易失控,最后变成集体性的疯狂的,无差别攻击。
所以,面对夏老的报告,分析的再好,也是建立在分析之上,而不是确凿的事实之上。上头人不愿意为了这件事,打乱刚刚平顺下来的道路情有可原。
况且时至今日,李家在关键时候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地位节节攀升,早已不是寻常人能够动得了的。
关于这一点,他们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样的答案,还是大为沮丧。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没想到夏老倒是比他们想的开,“临死之前,知道木莲是谁,我到了下头也知道该告谁的状。我不担心,有你们在,我一点也不担心。”
“剩下的事,就看你们的了。”夏老挥手,“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当天晚上,正准备入睡的叶悠悠,接到了电话,夏老在睡梦中离世,平静安详。
“怎么了。”辛墨浓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叶悠悠的手握着话筒不停的抖,赶紧接过电话。
“通知舅舅,然后我们换衣服,赶紧过去。”辛墨浓赶紧换衣服,却看到叶悠悠坐在床边没动。
“悠悠。”辛墨浓蹲下来,看到她捂着脸,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指缝往外掉。
“我们对不起他,我们答应过他的,可是我们竟然没有做到。”叶悠悠拿开手,索性不再隐藏,大哭起来。
“会做到的,我们一定会做到的。悠悠,你要坚强,我们面对着的考验会有很多很多。”
“我知道,我只脆弱这么一小会儿,你去外头发动车子,我保证一会儿就好。”
五分钟后,叶悠悠换好衣服出现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第二天,坐飞机赶回来的叶胜利,跪到了夏老的灵堂前。
夏国安也请了假过来,他父亲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从夏老手里得到的。
夏老没有后人,辛墨浓主动提出来,以晚辈身份摔盆捧灵。
“辛哥,这是夏老指定留给你的东西。”勤务兵捧出一个盒子递给辛墨浓。
“谢谢。”辛墨浓接过盒子,里头有夏老自己雕刻的印章,说是留给他做个念想。还有关于当年监狱大屠杀的相关材料,也一并交给了他。
至于他留下的所有家产,也就是这些年的工资,按他的意愿全部上交党。
出殡那天,天空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浸染到他们的身上,朦胧烟雨中,天空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雾蓝色。
“这是您最喜欢的天气,最喜欢的颜色。这片天空之所以这么宁静,是因为有您这样的人为之浴血奋斗。您累了就歇一歇吧,现在换我们为了您而战斗。”叶悠悠站在墓碑前,心中遏制不住的悲伤。
如果非要说她为了什么而去报仇,夏老可能比柳大令占的分量更大。
为柳大令报仇是她的责任,为了夏老报仇是她心甘情愿。
肩膀一沉,是舅舅的手搭了上来,“悠悠,看开一点,总有这一天的,无病无灾就是最大的福报。”
叶悠悠点头,“我明白。”
世间事,谁是因为不明白才要哭,才要笑,明白不代表不会伤心。
“走吧。”辛墨浓在墓碑前三鞠躬,然后牵住了叶悠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