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男人手中的玻璃杯被他弄得滑落在地上,连带着大半杯橙汁,都溅在了男人的裤管上。
这声响像是某种信号,叶笛生注意到,男人看着地上的碎片,脸上的笑意在一点点龟裂。很好,他就是要撕开他这层假惺惺的面具,看看后面藏的究竟是什么毒蛇猛兽。
“不喜欢喝橙汁?”男人忽然倾过身,幽深晦暗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叶笛生坦然无畏地和他对视,下一刻,男人的脸猛地在他眼前放大,等叶笛生回过神时,唇上已经贴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他瞪圆眼睛,下意识张嘴一咬。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男人除了脸部肌肉僵硬了一秒,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甚至掐住叶笛生的下颌,企图用唇舌撬开他的牙关。
叶笛生的脸开始变得扭曲,肩膀微微颤抖,等男人意识到不对放开他时,叶笛生的腹部正剧烈地紧,嘴巴张开,面色极为苍白。
“你”
“呕……”一滩透明的夹杂着黄色的液体喷在男人的灰色长袖上,甚至还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脸上。叶笛生从昨晚到现在除了那小半杯橙汁,什么都没吃过,吐出来的几乎都是酸水。
男人低头看着胸口的污迹,并没有发怒。他看着跪坐在床头,痛苦地闭着眼睫,脸色苍白的青年,从床头柜里抽出一卷抽纸,放到他的面前。
“擦擦吧”他说。
叶笛生根本不想看到他,他脸上已恢复平静,但仍旧闭着眼睛,神情冷漠而抗拒,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深邃的阴影。
男人抽出两张纸,轻轻擦掉他嘴角的血迹和污渍。然而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又抽了两张纸,在自己脸上和胸口随便擦了擦。
“你应该记得我的。”男人重又坐在折叠椅前,他身形高大,肩膀宽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只是他的语调明显有些不稳,神情中甚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两个月前……那个下午……”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低着脑袋,像在说服自己,又像在说服叶笛生,喃喃道,“你应该记得我的……”
叶笛生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或许是被这个笑容所刺激,男人的黑眸中酝酿着躁狂的情绪,他胡乱地拉扯自己的头发,猛地想起什么似的从牛仔裤口袋里抽出一个卡片,举到叶笛生眼前,“还记得这张卡吗?”
叶笛生的目光凝滞了,他看着那张长方形的、薄薄的卡片,上面印着他的照片和学号,反面是f大的logo和标志性建筑。
“现在想起来了吗?”男人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脸上的神情愈发晦暗难辨,“我叫秦绪……你记得我的,不是吗?”
那张校园卡让叶笛生想起了一切。
这个男人的脸,也得以和两个月前那满是血迹的脸重合了起来。
叶笛生记得,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他上完专业课,骑自行车从北校区出来,准备回宿舍。因为是星期五,又是晚班高峰,所以路上车辆很多,尤其是从北校区出来的第二个丁字路口,几乎堵得水泄不通。
叶笛生在一堆刺耳的鸣笛声中面不改色地穿过车流,向右拐弯,到了一条僻静的林荫道上。这边经常有散步的老人经过,叶笛生放慢车速,经过一辆银色的私家车。那辆车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