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吃完了晚饭,关鸿名洗过了碗碟,猛然就记了起来一件重要事情,他尚戴着手套,迈出厨房招呼文寿:“文寿,你的胃药,你记得要吃!”
文寿本来与大哥高高兴兴地用了晚餐,此刻坐在沙发上,读着些历史书籍,听了这话,险些将书给碰掉了,他扭过头:“我……我的胃药……”
关鸿名将手套脱了,挂在门边儿:“药在哪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文寿的卧室走,接着拿了药出来,顺道倒了杯水,这才将药瓶递给了文寿:“听话。”
文寿已经被定在了原地。当初为了欲盖弥彰,故意将药瓶子放在了卧室明面儿,现在倒方便大哥找了。
他心中浪潮翻涌,大哥怎么想起了这茬?!
他抬眼望着关鸿名,斟酌了许久:“大哥,我、我可以不吃的……”
关鸿名俯视着他,显出了义正言辞:“防患未然。”
文寿与他两厢对望半晌,这嘴唇颤抖了起来:“大哥,大哥你去洗洗澡,我自个儿吃……”
关鸿名看他的表情,脑子里即刻想起了文寿小时候被何妈妈追得满屋子跑,不愿意吃药的事儿,正了颜色,盯着文寿道:“不要想跑,我看着你吃。”
文寿堪称是欲哭无泪了,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接过了那个药瓶,颤颤巍巍地吞了下去,就了口水。
关鸿名这才满意了,点点头:“不是小孩儿了,往后自己得记得。”
文寿冲着他一笑,答应着知道了,这心里已经是山雨欲来,大厦将倾了:他从未想过要现在吃的!
这药的效果,乔万一个字儿也没有提,文寿此时只希望他当初说的倾销一空乃是夸大其词。
可惜,乔万虽长得凶狠了些,但他是个正经生意人,讲究童叟无欺,自然是没有欺骗文寿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文寿渐渐地觉出了不对头。他的脸颊无由来地发了热,心跳更是随之清晰了起来。这感觉相当奇异,仿佛是有人在他的体内当胸擂鼓。
他不敢看端坐在一旁翻阅杂志的关鸿名,急急忙忙地就要去浴室了:“大哥,我、我去洗个澡。”
关鸿名没有抬头,随口答应了一声,浑然不知文寿已是满面通红了。
文寿在浴室内,早春的天气,竟然结结实实地冲了个凉水澡。然而这凉水的作用有限,他好容易感觉仿佛是给冲软了,心中欣喜,预备起身,谁知一瞧,居然又抬了头!
这药不受他的控制,兢兢业业地发挥着作用。文寿在心里也不知是将乔万痛骂还是赞扬一通,赶紧又冲了一会儿,冲得他凉得打了个喷嚏,还是不见效果。文寿心知再这么冲下去,自个儿非得染了病不可,只好起了身,用浴巾将下边儿给围住了。
他脚步不稳,出了浴室门,几乎是跌在了沙发上。他此刻外冷内热,脑袋晕晕乎乎,两腿夹紧了,底下还支棱着,脸上的红因为冲凉消散了些许,此刻又要有回潮的迹象。
这动静惊动了关鸿名,他抬头一看,不由得合上了杂志:“文寿,你……”他走到文寿身边,拿手摸了他的额头,倒是未觉滚烫:“哪里不舒服?”
文寿气息虚弱,笑了笑,道:“大哥,没有事,你让我歇一歇,我刚才冲了凉,凉得过头了。”
关鸿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冷,冲什么凉?”他松了手,立刻就要去给文寿倒杯热水来。
文寿低了头,他口中仿佛是有团火,灼得他有些难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