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闹,急忙熄了楼上的灯,拦下了还想跟着去看金飞燕的好事之徒,大声说道:“各位爷!我们三太太今天喝上了头,出丑了!见笑,见笑!各位请回吧!”
顾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将客人连推带拉地撵出了门外。文寿见状,也向那几位洋鬼子解释了一番,好说歹说,也给送出了门。
老顾这边阖上门刚歇口气,就偷瞄了一眼关老爷的脸色这一瞄,顾管家顿时打了个寒颤,支吾道:“老爷,我、我去看看三太太。”
关老爷正襟危坐在方才的位置上,身体还朝向着关鸿名。他取过了靠在椅子旁的手杖,对着老顾的背影道:“等她醒了,抬她下来。”
老顾回过头:“老爷,这是要……”
关老爷低下了头,眉目沉在了阴影中:“把她送回十里巷。”
十里巷是金飞燕在飞黄腾达、摇身一变成为金太太前的住处。此巷无甚特别,只是又脏又臭,盛产苍蝇老鼠。
关府楼下只剩下了关家父子三人。
文寿咽了口唾沫,走近了关老爷:“爸爸……”
关老爷横起手杖,挡住了他。
“关鸿名。”关老爷低声喊道,声音可称是平静。
关鸿名从头愣到了尾,到这时才如梦初醒,手上的酒杯应声而落,碎了一地。他站起身,面色苍白,茫然无措地走向了父亲。
关老爷面无波澜地用手杖点了点脚下的一方地毯:“跪下。”
关鸿名如今明明已经是一座山似的,却还是像孩提时候一般,一句话也不反驳地就跪在了父亲面前。
关老爷低头看着他,毫无预兆地,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彻屋宇的耳光。关鸿名的脸歪向了一边,文寿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合身扑了过来:“爸爸!别!”
关老爷根本看也不看文寿,将他一推搡,接着反手又是对着关鸿名一耳光:“你勾引她,还是她勾引你?”
关鸿名挨了两巴掌,鼻子流出了血来,脸上渐渐浮出了指印。他缓缓地扭过头:“我没有。”
关老爷微微仰起脸,接着一屏气,用手杖狠狠地击向关鸿名的臂膀,隔了层衣服,依旧听得见皮肉的闷响:“你放着她勾引你?你想看你老子的笑话?”
关鸿名纵使身体健壮,依旧被他打得倒向了一侧,伏在地上闷声地咳。
文寿吓得几乎有些呆滞,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父亲勃然大怒是这个样子。他看着大哥,仿佛是痛在了自己身上,又一次走上前来,死死扣住了关老爷的手臂,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眼睛已然红了,即将要流出泪来:“爸爸!哥哥嘴巴笨,你让我说!你先打我吧!”
关老爷看不见文寿似的,他用手杖抬起关鸿名的脸,接着用杖尾死死戳进关鸿名撑在地上的手背,语气仿佛是稀松平常:“她肚子里是谁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