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见身份暴露,迅速撕掉了脸上的伪装,将糕点好,认认真真道:“我担心师父的安危,跟过来看看。”
“你确定你不是来插他一刀吗?”
辞镜摇了摇头,指着包裹里的糕点岔开话题,语气里有些恋恋不舍:“这是小七那天给我做的,手臂没被砍的时候……很可惜,以后吃不到了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有些难受。
“我很抱歉,我和国师大人做了错误的交易。”
……现在说抱歉,还有什么用呢?
况且从他那张平静淡漠的脸上,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
马车到达平阳时,我们得知了一件大事。
南诏的皇帝突染恶疾,前天夜里突然驾崩了,连遗诏都没来得及下。
举国同丧,因此沿街的客栈和摊铺全部闭门歇业,我们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前的形式需要即刻拥立新的皇帝,但传位于太子一事却是卡在了节骨眼上,因为太子罗寒已经被莫修抓住了。
现在唯一有可能继位的,就只有是据说已经回到南诏的宁王罗厉了。
既然在街上住不到店,我便决定去宁王府住了。
轻功在身,又是工作了一年的地方,轻车熟路便混了进去。
辞镜跟在我后面,一步没落下,倒让我有些佩服。
“只跟师父学了一个月的轻功和易容,你却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地步,真不愧是归山庄真正的继承人。”
“不是一个月。”
“嗯?”
辞镜踮起脚尖,轻轻呼了一口气:“事实上,我一直都有武功的。”
“……”
“而且,可能不输于师姐噢。”
我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又继续往露泽浴池的方向赶去。
辞镜什么样一个人?生于尊贵的皇家,一出身便被立为太子,却被迫在外跌摸滚打十几年,容姿又十分出色。没点本事,早就被人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然而越是这样的人越懂得藏拙,反倒是我这种的半吊子货,逮着机会就显摆就瑟,处处故意表现出自己是强者的假象给别人看,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又学会了一招半式的剑法。
人总是越缺少什么,就越爱炫耀什么。
碧池不会炫富,因为他从小泡在金山银山中长大,对金钱没有概念,夜光杯和水琉璃那种绝世真品对他来说都是说扔就扔的东西。
沈月卿也不会炫耀剑法,因为除了难分伯仲的罗厉,他已经击败了所有的对手,他虽重毒在深,功力大不如前,但剑意和决心却从未变过。
……不知道他和罗厉究竟分出胜负没?
又为什么会一起消失呢?
*
露泽浴池。
这是宁王府最僻静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几年前的我太年轻,没内力又不懂武功,什么也不知道,在我埋头苦摘洛梅花给罗厉准备洗澡水的那几个月里,暗处潜伏着无数的暗卫,只要我有任何忤逆之心,他们就会将我当场了结。
在辞镜解决掉十三个暗卫之后,我们俩换上了暗卫的服装,偷偷潜伏在了暗处。
我在赌,今夜罗厉一定会来这里沐浴。
片刻之后,有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跑来采摘和分拣洛梅,她近乎虔诚地跪着,那清瘦纤细的背影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