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两件事都没做成。
他的噩梦又降临了。
沈月白眨着他的那双漂亮眼睛,漫不经心道:“怎么,看见你爹你很不开心?是不是我和你娘没同归于尽,你很遗憾呢。”
沈月卿酝酿好的台词在噩梦面前迅速就被吞噬了。
他只听得到莫修的提醒。
【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这样了,没有未来。被我们喜欢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们,不能喜欢任何人。】
那一刻,沈月卿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他连反抗沈月白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沈月白要他活便活,要他死便死。
他不敢有一点拒绝的勇气。
正如罗寒踩在他脸上的那一脚,那是整个世界冰冷的现实都踩在了他的脸上。
活得像狗一样不堪的人,还想要去表明心意,那可真是一个笑话。
罢了,就这么……结束了。也好。
他欠罗寒的,一并都还了。
以后也不用再像一只狗一样的活着了。
“你们,放开我师父!”
那个他喜欢的小姑娘,又一次拉起了他的手,不让他跪着。
甚至敢提剑单挑不败战神罗厉,纵然是全盛时代的他,在和罗厉交手之前,都会经过一番思量。
她却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不,不是。
她只是想要救他,所以对手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胆怯,不会退让。
“我来这里,是为了接我师父回去。师父,来,跟我回去吧。”
她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沈月卿,你有脸跟她回去?”罗寒问他。
他的处境很不好,朱珠也一样。但是他不能再让她失望了。
哪怕没有一点胜算,他都不能再懦弱了。
他犯下的过,他尽力弥补了……若非如此,他不会寻辞镜,苦守归山庄,甚至千方百计地找到了能够启动白泽的钟离子音。
这一切的一切,他本想一个人扛下来的。
他半生不幸,从来都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当成狗一样对待和利用,却还要无尽地为别人的过错来赎罪。
“二师弟。”
他叫了罗寒一声二师弟。
是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出这个称呼。
“我从不奢求你的原谅和宽恕,因为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欠你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那便不还了吧。”
他越过罗寒扬起的衣角,轻轻地把手放在了等待他的小姑娘的手里。
那手心又暖又软,他想他不会再舍得松开了。
逃出南诏军营的路太坎坷,朱珠甚至因为护着他还受了伤。
他看着她腿上的断箭,一阵心疼。
没和他扯上关系时,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不去想锦衣玉食,最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蛮王、红意、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