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联手,这次他本事再大,也就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了。
甚至,惊鸿也不在他的手上。
他拿着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是从一个小卒子手里随意夺来的。
我鼻子一酸,甚至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如此难过。
卷起的狂风裹挟着雨滴将我们包裹在其中,一时之间天旋地转、阴阳颠倒,白泽一闪而过的瞬间,我听到了无数种声音。
剑与剑碰撞的声音……
剑气将雨点劈开的声音……
白泽凄厉的虎啸……
刀剑切入筋肉骨骼的声音……
……
最后还有碧池绝望的叫声:“不要啊,阿”
…
……
………
白衣的少年坐在地上,像一朵清雅的白色莲花,一双幽静平和的眼睛始终没有任何怒意。
他轻声说道:“两位师哥,可以停手吗?我已经……已经没有手来阻止你们了。”
“所以,请你们停手,可以吗?”
雨没有停。
风也没有停。
他原本一双巧妙的双手,能将平淡无奇的菜肴做出美妙滋味的双手,会替沈月卿绘画、会替罗寒束发的那双手,已经连带着胳膊被尽数削下了。
他挡在了罗寒罗厉以及沈月卿的中间。
挡住了那其中的刀光剑影。
肉体凡胎终究是没能敌得过罗厉的折戟。
“阿,阿——”
是他的本名,我们都习惯叫他白七。
罗寒见状也慌了,跌跌撞撞地想去扶他,又缩回了手,指了指地上被切成很多节的胳膊:“白七,你没事吧,这个可以装上的,可以装上的”
他跪在滂沱大雨里,泣不成声。
没有人能懂白七的心思。
没有人不懂白七的心思。
师门不幸,同门相争,手足相残,国仇家恨……这一切的一切,和他息息相关,每个人却又都极力想避开他。
就像白三说的那样:“弟弟,我细皮嫩肉的弟弟,父皇怎么舍得把你送到这里来吃苦?”
沈月卿,罗寒,碧池,每个人手上都血债累累,剑下都是亡魂无数,只有白七的一双手,是干干净净的。
他喜欢煮饭做菜,喜欢写诗作画,用善意的温柔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所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了。
总要有人牺牲,没有你死我活,战争就不会停止。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
只是,他刚刚弱冠的年纪就失去了双臂,那接下来的几十年,莫说是煮饭做菜、写诗作画,他连小解恐怕都要人帮忙,哪怕是脸上痒了,都没有办法来抓一下了。
“朱珠,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