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余只允许默读书籍,或是静坐养神,决不允许大声嬉闹议论纷纷。
如若发现,轻则驱逐,重则杖毙。
所以在国师府里,沉默安静是常态。
十三四岁的年纪,活泼的心性也已经沉淀下来了,且这里的人文化程度都很高,侍女也是念书识字的。
西凉的人,活的都像一部机器。按部就班地生活,遵循规则地做事。连皇帝的房事都是经过国师严格安排,妃嫔也全是挑细选出来的身心及家世都清白健康的贵女,像那种病弱美人或是风尘佳人,莫说是皇帝压根接触不到,就算是接触到了,他也不会被允许将她们带入深宫。
下午祈夫人带了赵大夫来看我。
赵大夫约莫二十来岁,青衣淡雅出尘,容貌虽只是清秀,气质却很高贵。从进屋替我诊脉到结束,他只说了一句话。
“三月有余,脉象不稳,需要静养。”
……放心了,这个大夫肯定已经被莫修给买了。
祈夫人虽然非常不喜欢我,但她非常相信赵大夫的话。我“怀着”莫修的子嗣,她也不得不吩咐红意和赤心好好照顾我。
然后接踵而来的,就是一堆补品和补药,以及每天早中午的三次折腾。
早晨,会有人过来读书给我听。
中午,会有人过来抚琴给我听。
晚上,会有人过来念经给我听。
一来静心,二来养胎。
……再这么听下去,我不是孕妇都要疯了。
每天除了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围着竹林散步,不仅每次迈出的步伐大小得一致,连先出哪只脚,后出哪只脚都有规定。
更令我忧心的是,我的肚子并不会大起来。总不能每天疯狂吃喝,靠吃胖把肚子强行撑起来吧。
说起来,那位被买通的赵大夫也在这里住下了。红意和赤心已经算得上是沉默寡言了,但赵大夫压根不说话。
除去每日早晚给我例行检查,就没见过他出屋子一步,连三餐都是红意给端进去的。
我算着日子,已经是第十天了。
希白应该已经安顿好辞镜,偷偷摸摸地混进来了。他用追踪蛊应该能定位到我所在的具体位置。
……拜托了,计划的实施就看你了,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脉象不对劲。”
这是十天里,赵大夫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抬起头,两只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
他诊脉的时候从不让红意和赤心在场,我本以为他是因为被莫修买通了,所以怕被那两人看出端倪告诉祈夫人去,故而掩人耳目。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莫修的人。
赵大夫握着我的手腕,眼眸渐渐泛出冷光。
“国师竟然同你一起欺骗我,你根本没有怀孕。”赵大夫冷笑道,“荒唐!真是荒唐至极!”
我看这架势应该是瞒不过去了,硬着头皮扯谎道:“呃……我和他之前有过一腿,但是有没有怀上,我就不知道了,况且这个结果不是赵大夫您诊断出来的吗?”
赵大夫被我一噎,握着我手腕的五指狠狠攥紧,捏的我一阵肉疼。
“国师大人先前输送内力改变了你的脉象,造成了怀孕的假象,而我……”顿了一顿,他又道,“我不是识不破,是根本没有怀疑他,他的嫡长子将是下一任的西凉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