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我都没这么努力过。
沈月卿窝在我怀里,还有心情和我说笑:“朱珠,师父重不重啊?”
我没好气地骂道:“重啊,简直和猪一样。”
“噢,那你把师父放下来吧。”沈月卿轻轻笑道,“师父今天是穷途末路了,但没有人会为难你的,听话啊。”
“啊呸!别烦本大爷了,我们就快出去了。”
我狠狠啐了一口,暗骂这帮守城的匪徒怎么这么快就摆好了弓箭。
若我直接冲过去,以身体撞开城门,那么有多大的把握能在枪林箭雨中带着沈月卿安全逃出去呢?
沈月卿不怒反笑,伸手一捏我的后腰:“你今天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端庄贤淑呢?”
这一捏太过销魂,全速奔跑中的我几乎摔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继续边跑边骂他:“端庄你妹,贤淑你妹,混账我们在逃命啊!”
沈月卿淡淡道:“够了,不必再逃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的怀里摔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点了我的定穴。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孤身一人,躺在地上,对着我的方向,虚弱而温柔地笑了一下。
无数把剑架在了他的身上,头顶上方,还有无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羽。
“不要啊——”
我绝望地哀嚎,眼睁睁地看着罗寒一剑斩下了他的右手。
鲜血喷溅了一地,我却不能动弹半分。
我却不能在此刻上前去救他。
人生、人性,一生最绝望不过如此。
……
“师父——”
往昔里的朝朝又暮暮,或温存或吵闹的时光,在眼前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现,无数气血涌上心头,像火焰一般在焚烧。
我喉咙口一甜,竟是无师自通般地生生地冲开了定穴。
我拔出那把漆黑的宝剑,双手紧握,对着罗寒劈了过去。
但还没靠近他,我就被几个小兵挡下了。
靠,我可能连这几个喽都打不过!
只怪我平时不够勤奋,关键时刻只能绝望。
我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打死。
“小寒,我是小牛啊,我是你的小牛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据说我跟罗寒的初恋奶妈小牛长的很像就是了,那我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定能稳住他。
“小寒,是我,小牛回来了啊。”
我叫的都要吐了。
罗寒果然停住了手里的剑,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你是小牛?”
“是啊,我是你的小牛,其实当年我没死的,我是被沈月卿高超的医术给救了。”
不是都说小牛是被罗寒吻死的嘛。那我这样说,他说不定就会放过沈月卿了。
谁知罗寒眼中寒光凛冽,竟是一剑向我刺来:“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好了。”
我无从选择,只能以剑,迎头而上。
剑身与剑身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的我虎口一阵发麻。
“朱珠,你快走啊。”
背后,是沈月卿的声音。
竟带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我不用回头看。
只要打败罗寒,打败这里所有的喽,我就能带沈月卿走。
他的手刚被切断,现在去找人医治,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