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过来写字,他是如何做到的?并且这字依然写的工整漂亮。
在他的授意下我停下去洗干净脸回来后,别的绣娘已经交了今日作品,陆陆续续离开了。
最后整个绣室里只剩下了我、沈月卿和张姨三人。
沈月卿问我:“你还记得今天张姨教了你什么吗?”
我在半睡半醒前听到过张姨说的话,隐约想起来一两个术语名词。
我回答:“她教了垫绣。”
沈月卿又问:“那你学会了吗?”
我摇了摇头。
我已经做好了被沈月卿责罚的思想准备,对于垫绣,我不敢吹我会。
沈月卿没提打我板子的事,拿起了插在针插上的针,说:“平绣你已经明白,从花纹轮廓一边起针,笔直地拉到轮廓的另一边落针,分为三种:竖平、横平、斜平,无论哪种,讲究的都是一个平字,切不可凹凸不平、断针漏针、疏密不均。而这垫绣,其实……”
理论知识终究要落归到实践里。
沈月卿讲完了,我一脸懵逼。于是他向我展示了他的绣工。
几条金线在他手中灵活地穿梭,一块蓝布在他手中飞上飞下。
一眼望过去,他专心的样子就好像在做着二人转的排练。
一柱香不到的功夫,沈月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眉毛轻轻挑起,将手中蓝布一扬。
我凑上前去,想看看他绣了什么。
那明晃晃的玩意,几乎亮瞎了我的眼睛——沈月卿居然绣了一只极富有立体感的大金元宝。
……其实也挺符合他的性格特点的,毕竟他真的很爱钱。
张姨赶紧抓住拍马屁的机会,一阵猛拍:“沈爷这只金元宝绣的真好,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让人看了就喜欢的紧啊。佩服佩服!”
沈月卿听了不像我那么不自谦,他幽幽道:“那张姨,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我把这个送给你,今年年底你的赏钱就别领了吧。”
贪心如沈月卿,任何时候都想克扣员工的福利。
张姨笑道:“沈爷,我已年近不惑,至今还未有人上门提亲,若是沈爷能帮我把亲事定了,别说是今年年底的赏钱,哪怕是明年年底的赏钱,后年年底的赏钱……我一并上交了也是心甘情愿。”
沈月卿的老脸立刻垮了下来:“张姨,求您别强人所难。”
张姨逗他逗上了瘾:“这么些年,我也不是没瞧见过优秀的男子,只是再优秀的男子,跟沈爷一比,就都从天上的云变成了凡间的尘泥,我对沈爷……”
“张姨,我找朱珠还有事,今天就不奉陪了。”沈月卿怕她再说出些糊涂话,赶紧带着我离开了。
到了他的小院子,他的步伐才放慢下来。
“上课睡觉,你好大的胆。”
他的话里已经带了三分薄怒。
我心道今天一顿板子肯定是熬不过去了。
阿影果然默默地往院子中央摆了一条长凳,大木棍也拿在了手上。
不过这次院中只有我们三人,沈月卿没有叫上一堆人来围观,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刑场”布置好了,沈月卿却没有让我趴上去,反倒开始给我讲起了今天的文化课学习内容。
他曾为我画了一本书,但这第二本书,他直接说没钱买纸画了,捡了树枝就在地上边写边教。
学字总比绣花好玩,加上又是沈月卿授课,我听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