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麽不一样吗?你就是武林盟主,一旦你败了,不就是武林盟主败了?”寒中天挑眉。
“这当然不一样。你我比武,以私人形式我可以接受,且输赢我认。但如果让我以中原武林盟主的官方身份跟你比试,恕难从命。熟悉内情的人知道我这个武林盟主的作用不过是为整个武林打杂,但万一你们关外人不熟悉内情,一旦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跟你比武且落败了,在你们关外还不知道会传成什麽样子,比如说我们中原武林败给了你们关外人,如果真成了这样的猜测,令中原武林蒙羞,那就是我这个武林盟主没当好了。”
寒中天不由怔住。
确实,他们关外是不怎麽了解中原武林,也都觉得中原是武林盟主的功夫最高。为了证明自己打败天下无敌手,寒中天懒得向中原武林人士一一挑战,心想只要我打败了中原的武林盟主回去就能向道上人有个交代了。
这也正是寒中天的想法,却没料被凌飞这样拒绝了。
寒中天看凌飞竟然拒绝比武,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便只得道:“那在下回去後只好说中原武林盟主无能,不敢应战了。虽然比不上凌盟主亲自签字强,但既然凌盟主不想比试我也只能如此了。”
激将非他所愿,只是如果凌飞不应战的话,他就白跑了一趟中原,既然来了,总得有点获。
第十五章
寒中天的话,成功地让一干人等很愤怒。
这种愤怒是很自然的。
很明显,这家夥想用激将法逼凌飞出战!为了比武,这家夥竟如此不择手段,毫不将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话说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偏偏这个人是凌飞,他们生怕会出一点意外的人。所以此时寒中天的话才让他们格外恼怒。
於是当下赵栎便冷冷道:“你爱说就说好了,飞儿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比试。”名誉算个什麽东西,哪里比得上飞儿的性命重要?
寒中天此时可以说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显然对方并不将自己刚才带有侮辱性的话放在心上,如果连这种在男人尤其是武人看来最伤自尊最伤颜面的话他们都不放在心上的话,他还实在没有应对的方法了。他先前以“无能”二字激凌飞出战,主要就是冲著一般人听著这种话都不会忍下这口气才说的,却没料对方──主要是凌飞身边的“朋友”──没什麽反应。
正当寒中天暗道此次白来了一趟中原时,却听那凌飞突地开口道:“比就比吧,地点我定,就在雾园。时间由寒大侠定,寒大侠想什麽时候比?”
寒中天听他竟然答应了,不由大喜,正要接口,却听旁边凌飞另一个“朋友”,名唤唐肆的急急阻止道:“飞儿!你莫要上姓寒的当!他要说什麽就由他说好了,你……你万万不能应战啊!”万一飞儿发生了什麽意外,他以後活著还有什麽趣味?一直以来,他可是以飞儿为生活重心的!
凌飞见唐肆以及其他情人皆是担心的表情,轻笑道:“大家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龙逍东方默等人本待要说,但看凌飞的表情似乎不是在说笑,显是有所准备,於是便没再说话,只暗想待来日比武时若有险情他们再作防备不迟。
寒中天看没人反对了,便道:“时间就定在三日後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如何?”
“没问题,届时凌某恭候寒兄驾临。”
“如此,告辞。”
看寒中天走了,段微这才道:“飞儿莫不是胸有成竹?”
凌飞笑笑,道:“谈不上胸有成竹。但确实有点想法。”
看凌飞似乎不愿意说出来,但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众人仍想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了想法他们也好估摸下飞儿能不能化解掉危险啊。
於是慕容随风便道:“这儿也没外人,飞儿不如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否则我们实在放不下心。”
凌飞看众人期盼殷殷,无奈,只得道:“只怕我说了你们更放不下心了。”
事实上,凌飞是期盼此次能赢的。
他当然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所以无论是输是赢对他来说没什麽,即使如寒中天说的那样,自己若不接下挑战便是无能的表现,这种话对他来说都不值什麽。
他主要担心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没接下比武,寒中天回去乱说中原的武林盟主不敢应战,或者自己比武输给了寒中天,这都对中原武林影响深远。
却说中原武林与关外已经平静了将近二十年,如果因为他给关外人一种中原武林无人的感觉,那麽将会有不少逞武之徒入侵中原,想来追名逐利。虽然中原武林不一定就会怕了这些外来者,但能够不打总比打好,零星的各地区势力争夺那是生活的乐趣,但如果变成整个武林血雨腥风,却不是件打发时间的乐事了,那又将是损失一批英需要几代人再重新奋斗振兴繁荣中原武林的恐怖事件。
非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倾整个门派的力量拼命械斗的,又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比起血雨腥风的御敌,显然发展势力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而如果不想让中原武林遭遇这些,自己此次比武立马显得重要起来。
而这,正是凌飞接下寒中天战帖的原因。
凌飞将这层想法说与众人听了。凌飞能想到这个,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但武林前途如何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那是件很遥远的事,目前他们唯一关心的只有凌飞的安危。所以众人仍催凌飞将计划──无论好歹──都说出来,不说让他们放心,至少也要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我是想,寒中天只说比武,可没说如何比。我在很多方面都远逊於寒中天,但也不尽然全部逊於他,总有我擅长而他不擅长且能打败他的东西。”比如……魅术。
魅术说起来,最简单的便是他以前惯使的魅惑人,较复杂一点的却是移人心魄。
他知道寒中天内力深厚,在他有所防备的时候不一定能移得了,但寒中天定然不知道自己会这种东西──外面的人都知道他轻功和使毒功夫好,并不知道他还会魅术──所以在寒中天没有防备的时候施展的话,或许能够奏效。即使不能保证这种奏效能达多长时间,但只要给他刹那失神,他就能用毒毒倒寒中天继而出掌击败他。
这是他的计划,也是他的赌局。
若寒中天不为他的魅术所动,那麽他恐怕只会自寻死路。因为南宫羽拳脚上的功夫远比自己好都只在寒中天手上走了五十招,更何况自己。
凌飞不由叹道,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却说其他人听了凌飞的话均蹙眉,说起来,凌飞会的东西虽多,但多为皮毛,不堪与高手抗衡,想来想去还真是想不到凌飞有什麽东西是他擅长而寒中天不擅长的。
“飞儿莫非想以毒取胜?但我怕寒中天内力深厚,无论是毒粉毒水还是毒气都很难让他沾上啊。”
这是公孙函唯一能想到的。
他只知道飞儿在用毒上颇见功夫。
“用毒只是其中一种,我……想试试一直未用过的另外一种东西。”看众人仍在担心,凌飞笑笑:“不要为我担心,到时你们都在旁观战就是,万一我出了什麽状况,你们过来救我便是。如果情况危险,就不要考虑输赢问题了。这样如何?”
凌飞既已应战,众人也不好再派人通知取消战事,想想也只能如此,均想他们十二人在侧,难道还怕凌飞有闪失不成?无论危急到何等程度,十二人救一人总是可以的。
第十六章
美人眉如远黛目含秋水晕生粉腮唇若涂朱,端的国色天香。
当然这不可能是凌飞,而是凌飞笔下的仕女画。
凌飞不是“醉书生”南宫墨,对棋琴书画当然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是很在行,不过无聊时随便玩玩打发时间罢了。
一边的南宫羽看了会,沈不住气了,将笔夺了过来。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画画。”
“都什麽时候了?”凌飞故作不明了地问,心下明白南宫羽是在担心寒中天的事。
“你说什麽时候了!那个寒中天的功夫太强了!你打不过他的!……”南宫羽担心极了,讨厌地看著自己担心的人一点也不把比武的事放在心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凌飞拍拍南宫羽的肩膀,安慰他,继而看南宫羽快要变成火龙的表情只得道:“羽儿放心,算命的说过我能活很长很长时间的,不会这麽容易就挂掉了。”
“你!……”南宫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了,跟这家夥说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他都急得头顶冒烟了,凌竟然还是一幅不咸不淡的样子──关心则乱,南宫羽如果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该想到既然凌飞敢接下来,定然有一定的把握,然,南宫羽没想到这一点,只想著凌飞不是寒中天对手这个问题。怕自己被凌飞不咸不淡的样子气出内伤,南宫羽干脆扭头就往外走。“你们吃饭,不要等我了。”
“这都快入夜了,你不等著吃晚饭还想往哪儿钻?”凌飞蹙眉。
“你别管,吃你的,我去去就来。”
南宫羽挥了挥手,人就出了雾园。
越想越不放心,南宫羽决定找那个寒中天很好地“交流沟通”一下。
寒中天住在城里一家普通客栈,南宫羽摸了去。
寒中天彼时正在吃饭,看见窗户被人推开了,然後进来一个人,拿筷子的手只有刹那的停顿,而後又接著吃他的饭。
这人身上没杀气,所以他放心地接著用餐。
再抬眼看时,他又不放心了。
倒不是因为来人功夫太高,而是来的人是个令他头疼的小鬼,是个麻烦。
他叫南宫羽。
南宫世家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