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颤。我瞧了眼窗外,此时正出着大太阳,他却穿着长袖。
他松开我的手,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挺喜欢你的,快一年了。”
我正想喝口咖啡暖身,一听见这话差点被呛到。
他接着给我戴高帽,随即叹了口气,说:“我有自知之明,我没舒皓爽快,也没阿真……机灵。”
我有些尴尬。
不过,我还是很庆幸他把“讨厌”改成了“机灵”,这情商还有救。
“没事,都过去了。”我掏出绿盒,把红手链递给他看,“不是你的吧?”
他立马接了过去,在手腕上比划起来,眼睛凑得很近。把我都看着急了,特想给他买副老花镜。
“我的手链没这么漂亮。”
听见这话,我终于松了口气,莫名有些失望。
他把手链还给我的时候,我瞥见他的手腕不对,有一条深红的淤血。我下意识抬起他的手,把袖子卷高来看。淤血延伸到肩膀,全是淡紫色的一条。
看着很像……尸斑!
他笑着说:“不要紧,搬东西的时候撞到了,擦点药就行。”
我有些发怵,没再过问。他好端端地坐在我跟前,说他老家在通县,今晚乘大巴回去。
得知他要重拾梦想后,我祝他前程似锦。他刚一离开,我就跟了出去。
他背着书包,在街上东倒西歪地走着,连续撞了几个人。我真怕他出事,便拦了辆车跟在他的出租车后面。
我不想他发现我,因为他真的很诡异。直到瞧见他进了汽车站,我才反身往回走。
阿真坐到我身边,说:“你还真去见他了?这下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我说了左一寒的异常举动,他却不以为然。
“他就不像个男人,还没我认识的一个画室老师有范。”
“画室老师?”我问他是谁。
他说开学的时候,我没去接他。他在来学校的公交车上认识的,这两天还跑去玩过,是大学城最出名的画室。
我问他是男是女,他不告诉我。我估计是个男的,不然他怎么会拿左一寒去比。
军训过去了一半,阿真依然懒在家里。我从网上买了支逗猫棒,每天折腾他。他回被我挠痒的脚,坐在沙发上瞪着我,叫我去给他买辣条。
我笑着滑开手机,瞧见企鹅像疯了一样,便点进年级群里去看他们在说什么。看着看着我就慌了,又点开了他们发的新闻链接。
「逾市开往通县的大巴在逾墨高速路段发生车祸,无人生还!」
标题下面配了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横尸满地。而群里之所以闹翻天,是因为左一寒就在那班车上……
阿真凑了过来。我碰了下他的脑袋,给乔寐打了电话。
乔寐说这事她也听说了。那晚,高速路上起了很大的雾,车速又快,在过一个下坡的高架桥时,车身擦着护栏飞了出去。警方已经在确定死亡人数,还没统计出来。
我失眠了。阿真似乎也不好受,很早就回屋去了。我躺在床上回想左一寒进站时的背影,后悔当时没拉住他。
左一寒的父母来学校讨说法。但他已经不是医学院的学生了,事故又发生在校外,便不了了之。这事瞬间成了师生间热议的话题。我却想起了我爸,还被我妈慰问了一番。
我打着哈欠去洗脸,把手机夹在肩上说:“我好着呢,你干儿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