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专科。
以他的家庭条件,随便去哪儿混个重本都成。就算不上学,跟他父母去挖金矿,他也有用不完的钱。然后就这样走上人生巅峰,坐享拥抱白富美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富二代的脑回路,我真的不懂。
但我知道阿真和他后妈关系很僵,他的父母都离过婚,头上有几个大哥。他又喜欢不走寻常路,老爱摆弄文学,说白了就是不务正业。
在我看来还蛮帅,在他父母看来或许也无所谓。时间一长,他就跟脱缰的狍子似的,成了我最好的兄弟。
直到高中同学知道我是gay后,把我堵在校门口打了。阿真去找那群混混算账,得知我喜欢的人是他后,又把我打了,我才有意疏远了他。
说多了都是泪,现在看见他跟我上了同款大学,我真是哭笑不得。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阿真没回答,我也懒得问了,伸手搭在他肩上,和他一起看校园的风景。
他没闪躲,反倒把头靠了过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嗯,和你从小玩到大,一直同班。高考后你选择留在墨县复读,我来逾市上了大学,才分开了一年。”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来的吧?”
我斜眼瞄着他,怕被他套路,就没吱声。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嘿嘿一笑就跟我闹了起来。
等我俩疯够了,他才说:“你怎么一脸肾虚?”
“没,刚做了个噩梦。”我回想了一下,却记不太清了,“我好像迷路了,还梦见了很多血。”
“这说明你要走好运了。”阿真露出和他肤色一样惨白的牙齿,“我查过周公解梦,血预兆着你要发大财。”
我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种东西了?”
“我们走着瞧。”他转身朝楼下走去,我跟在他后边,赶在宿管阿姨叫人前出了宿舍楼。
天已经亮透了。阿真穿着淡黄色的v领t恤,像只橘猫一样,大摇大摆地朝前走着,各种骚。我上次瞧见有人这么走路被另一个人打了十次。
我忍不住想笑,故意逗他:“你读的护理?”
他倒不觉得男生读这个有什么,还说他之前把所有的专业都写在了转盘上,扎飞镖选的护理。
看样子他还和以前一样活得很潇洒,我忽然有些难受。我是真为他感到高兴,但见他这么开心,我知道自己多半又没戏了。搞不好还要看着他摆脱处男,牵着妹纸的手在我面前秀恩爱。
“想参观一下吗?”我跟了上去,“我今天没什么课,可以带你去仁心湖那边逛逛。”
“今天想起陪我了?”
我连忙解释说昨天不是不接他,组织部临时安排我带一队新生返校报名,才错过了见他的机会。说后他也不吭声了,我寻思着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好像又有戏。
我走出几米开外,才发现阿真停了下来,便扭头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出去住。”
我早猜到他会这么说了,长这么大就没见他住过校。却还是劝了句:“新生管得很严,辅导员不会答应的。”
“他已经同意了,我房子都租好了,在学校后门附近。”说罢,他又朝前走去。
我追着他问了半天,才知道他把宿舍和出租屋的钱都交了,还交了三年。
我没傻到再去劝他,他特立独行惯了,爱住哪儿住哪儿吧。他这脾气,就算住在学校也容易惹事,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待在象牙塔。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朝我咧嘴一笑:“你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