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只当听不出来他的口气,这么多年的相熟,他早就清楚重光的脾气,喜怒不定,连看都没再看重光一眼,径自往卧室走去,邵忻听到门响抬眼去看,嘴角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又麻烦你了。”
“当我是朋友,就不用说这些。”季鸣看到邵忻这个样子不自禁地皱起眉,他历来不去理会朋友的私事,不论对锦官还是重光,他都是做到分内的事,绝不会多言一句,但现在看到莫邵忻躺在这里,心里那股火实在憋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才走过来对他小声地道,“我得给你检查伤势。”
邵忻当他是朋友,只以为是为自己出气,对他歉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我没事。”不过见了两面,季鸣给他的感觉不似其他人,他始终是温存的,自他见这人第一面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他的性格,内敛温存,即使年纪轻轻就做了院长,却没有半点的张扬,就像是天上的云,随性,随心。
重光推门进来时恰好看到邵忻对季鸣扬起一个浅笑,却触及眼底,他看着季鸣给他挂了吊瓶,拿出一管不知道什么药膏,即将低头的一瞬间就被喊住。
“你干什么?”
“季鸣。”
两人同时出声,邵忻惊疑他的举动,下意识地拒绝,毕竟这样隐私的部位,任谁都尴尬得厉害,更何况是给一个男人看,重光上前两步夺过他的药膏,冷色道,“我来给他弄。”
“我是医生,重光,你别和我使脾气。”季鸣皱了一下眉,看着他道,“你知道该怎样弄吗?”
重光被他一个字噎不出来,只顾瞪着他,最后还是邵忻妥协道,“重光,让季鸣来吧。”
重光转过去看他,眼底一片冷意,“你确定让他给你弄?”
“重光,我再说一遍,我是医生。”季鸣甚少动怒,但这次语气有着明显的恼意。
邵忻知道重光有些吃味,但想起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他还有凭什么顾忌他的脸色,邵忻看着季鸣,“让重光出去。”
重光看着两人,硬是把怒气一点一点忍了回去,把手里的药膏扔还给季鸣,脸色铁青地走了出去。
邵忻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他对重光来说,仅仅只是因为独占欲的强烈,还是他对他真存了几分好感?随着相处的变化,他越来越看不懂重光的内心,以前的接触,彼此之间算是很好的朋友,邵忻还有着自以为是的了解,但真正在一起之后,他对重光的那份小心翼翼,重光从来都只做不见,但重光对他的用心,他不是感觉不到,每一次觉得走近他一步,换来的却是他的多一分伤害,邵忻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杯弓蛇影,但他和重光,是越来越走不下去了。
心里钝痛又加重了几分,每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邵忻总会有些叹息,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来就没有如果,做了就是做了,他从来都不会去后悔,既然在当时就能预想到最坏的结果,他根本不去怨天尤人,去顾影自怜,现在回想过去都会告诉自己,再重来一次,他仍旧会选择这条路,即使,他从来都知道,最坏,不过穷途末路。
可是,他与重光的这次开始,他从来都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