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和你母亲,”莫远诚声音自来有一种空远,“但是,你爷爷的忌日,你得回去。”
“我的事你不要管。”
“莫邵忻,我是你父亲!”
“可你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邵忻讥讽地道,那边迟迟没有声音,邵忻只觉得心烦意乱,对着电话道,“爸爸,这儿事你让我再想想,我会给您电话。”
“邵忻……我知道我欠你很多……”
“爸爸,我累了,先这样。”不再给他忏悔的机会,邵忻决然地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扣掉电池,邵忻无力地将电话扔在一边,闭起眼靠在沙发上休息,半个小时内的两个电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戳他的伤口,他确实,是累了。
邵忻的15岁到20岁,一个少年最纯真的五年,在他身上,却是最痛苦的五年,父母亲为了各自的家庭而抛弃他,只是每月在银行卡上能够知晓他的亲人还在世上,如此而已。
直到遇到重光。
那个时候他踏入大学已经一年,重光是转校过来,他性格很好,人也不错,对待朋友特别仗义,同学根本不了解他的家世背景,但都听说他是因为打架才转校过来,他们那个大学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有心眼的人都能够知晓一二分,邵忻并没有故意和他接近,他对每个人都是那样,不冷也不会太亲近,和重光熟络完全是一次意外,他从小就喜欢户外运动,每日的晨跑必不可少,想不到自己起来的时候对面的床铺已经空了,邵忻扬眉,他睡眠很浅,却没有听到他起床的声响。小心洗漱尽量不影响到其他人,等他迎着一天最温暖的初阳环校跑时,竟然和重光碰了对面,他那时穿一件黑色的nike短袖,adidas浅灰色的球鞋,邵忻只觉得这个人,迎着初阳,朝着自己渐渐跑来。
重光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不是他舍友?对他莞尔一笑,邵忻对于这样的友好也只是笑笑,两道交错的光影,又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这样以后,每一天,他都能与这个人碰面,每一次,都是默契地笑笑,不说话,但彼此好像都能读懂对方的心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重光每天起来都会习惯地喊对方一声,“莫邵忻。”朋友叫他的名字,从来只觉得两字更亲切,但只有重光,每次唤他都连名带姓,只有一声,邵忻就醒了过来,他回他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压着嗓音怕吵到其他人,“马上。”
后来他们宿舍的开玩笑,说着,重光和邵忻,那怎么看怎么像偷情的啊,那边一唤他名字,这边声音柔中带情,低低应着,马上。
邵忻瞪着眼看着他们打趣,懒得计较,倒是重光很配合地搂上他的腰,怪声道,来,宝贝,叫一声哥哥给我听听。
一伙人全部笑倒。
那天跑步时邵忻忽然想起什么地问道,“我听说你转过来这边是因为打架?”
“嗯,”重光点点头,看着周围的绿草如茵,要说这学校哪点比他原来那个好,就是绿化很漂亮,在哪儿都能看到不同的植物,每一段路都能够闻到若有若无,不同的花香。重光深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其实是为了锦官和温劭过来的,他们俩当初阴我,背着我报了另外一个大学,我他妈上了大学才知道被耍了,那个气啊……我爸又不让无故转学,没办法,只好打架了。”
“但是我听兰琪说,你把那小子直接打住院了。”
“那就是该,谁让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