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之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此时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才忽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以改变世界。”
只是一段极其简单的话语,但因为有了这座宏伟的教堂,因为旁边就是泰晤士河的千年沧桑,重光忽然就有了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情。
温网决赛是在两人到达的第二天开始,直到坐在球场上邵忻才觉得,还是看电视舒服,至少不用遭遇突然的天气突变,比如此时原本还是蓝天白云,下一秒突然就变成瓢泼大雨,两人根本就不会带伞,邵忻又只穿了衬衣,还好重光手里挂了外衣,脱下来顶在两人头上,邵忻看到衣服标签上的logo,他记得这件衣服重光才买了不久,现在就这样用来挡风避雨,连自己都会觉得心疼。
重光想不到邵忻竟然会留了心,回来以后,邵忻特意挑了个时间去商场,他的衣服虽然也不便宜,但很少穿那些奢侈logo,用自己的身板替重光试穿,他有1米82,重光和他差不多高,选来选去,还是选了另外一个新到的款式,重光到这件礼物时硬是愣了一秒,看袋子上标着的zegna,抬头又看了他好几眼,“你送给我的?”
“嗯,”邵忻点点头,“上次去伦敦你那件外衣不是淋雨了,我知道你不会再穿,你看看,不合适的话自己去换。”
重光自顾了衣服小心地放在车里,嘴里始终噙着笑,不说话。
很多年以后,纹蓉在家给重光拾衣物,他衣服历来换得勤,但衣柜里始终有那么一件,从来都挂在角落里,没有再见他穿过,也没有被扔掉。就像是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珍品,连碰都不敢去碰,因为他害怕,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
即使从来都不是如花美眷,却终究也做不了他的似水流年。
回国的第二天重光就接到了即刻出发的命令,他第一次在上班时间把邵忻叫了下来,邵忻看到车里秦慎也在,问了句,“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
“想最后看看你不是么。”重光跟他贫,但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邵忻抬眼去看秦慎,他也是一脸慎重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紧张,邵忻开口,想把情绪活跃些,“你别乱说话。”
“真的,”重光敛去了平日的玩笑语气,看着他道,“莫邵忻,这段时候你不用联系我,如果……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会联系你。”
“你别跟我这样说话,”邵忻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担心得要命但还不能问出口,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他说这样的话,“重光,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得回来,听到没有?”
“嗯,我们小秦子还没开过荤呢,可不能这么就没了……”
秦慎猛地抬眼去看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行动,一脚狠命地踹过去,我操,关我什么事,老子就是躺着也能中枪呐。
“行了,重光,你小子别给我装了,快走了。”秦慎瞪了他一眼,其实心里明白着呢,你小子就装吧,在这儿摆一脸苦情给谁看呢,以前多少任务见你含糊过,现在倒是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苦架势,你就继续演吧你,秦慎看着面前的邵忻道,“你别听他扯,你越在乎他他心里爽着呢,别搭理他。”
重光转过来死命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