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川可以战死沙场,甚至可以死在他手上,却不能是为了路青而死。
那样路青会疯,会记得玉明川一辈子。
而他则永远都不再有机会。
“公输先生,你这手若是还想继续用,最好现在睡一觉,我可是给你配了足足可以睡两天的安神药,你再继续强撑,对你的伤可不好。”
徐洪见公输亮一直盯着玉明川,也觉得这家伙说不定是巴不得他们将军死,说起话来就没这么客气了。
“行吧,希望等我醒来,玉明川还活着。”
公输亮又不傻,还能听不出这人口中的不善。
这间陋室现在已经没那么陋了,给他铺的床铺虽然没有宅院里的舒适,可也够他好好睡一觉了。
打个哈欠,公输亮很快便睡了过去。
而大伞则穿着一身医疗兵给他的“无菌服”,老老实实的守在了公输亮身边。
早晨的太阳升起来,照到了这片废宅区。
半年没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干的热度,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心烦气躁起来。
为了防止司马绍怀疑他们这边有事,牒云漠将周围的人全部分散了开来,而且严加查看附近流窜的人群,一切可疑人物,都被控制了起来。
直到守在那座宅子周围的人都躲到了荫凉处,路青才等到叶秋出来。
叶秋看起来几乎要虚脱了,险些被冲上来的路青撞倒。
“别这么莽撞,我说过,我会救回来他,我办到了。”
说罢,叶秋就一屁股坐到了门前的石墩子上,大大的舒了口气。
路青想要进去看玉明川,结果被医疗兵拦着换上了罩袍。
此时这间屋子已经被他们用不透灰尘的布料从里面罩上了,成了一个临时的医疗室。
路青有些紧张的换上罩袍,大步走向躺在台子上的那个人,看着台下一个满是血腥味的大盆子,路青的腿一阵发软。
叶秋的这一招金针引血,是要以牺牲人体大量血液为代价的,盆里堆成山的布巾,上面全是暗红的血迹。
而台子上躺着的人,浑身苍白无比,就跟个死人一般……
不,叶秋说他没死!
路青定了定心神,小心的走到了台子边,伸出手,摸向了玉明川的脸。
隔着薄薄的手套,她感觉到了指下的温度。
将手放在了他脖子上,还有脉搏,只是比以前微弱了很多。
他果然还活着!
路青转头就跑了出去,到了门外,已经泪如雨下。
她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哭,别留下什么不好的细菌,影响他的恢复,可她忍不住,就是想哭。
叶秋懒懒的靠着门框,喝着水,吃着包子,对着路青叹了口气。
真他爷爷的多灾多难。“路青,你这是喜极而泣吗?幸亏只中了一针,也多亏了你将大部分毒素都吸了出来,不过你可别高兴这么早,玉明川身上的毒素没有清干净,这毒太霸道,而且伤的地方又是在脖颈,我都不知道他醒来会
不会坏了脑子,说不定就不认得你了……”
“那他的身体呢?有没有问题?”路青瞬间止住了哭声,擦掉眼泪就抓住了叶秋的手臂。
“你抓疼我了!身体当然也有问题,毒素不清,现在他年轻体壮不会有太大感觉,等年纪大了,随便一点小毛病都能把他折腾死,所以,你要是想跟她长长久久,最好还是解了这毒。”
叶秋使劲掰开了路青的手,甩了甩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