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有何吩咐?”想了想,这姿态似乎又太低了点儿,但郎中云憋红了脸,愣是没找着更适合的话,干脆就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了那里。
“阳城在大阑王朝境内是也不是?”杭清问。
“……是。”
“去吧,大阑的官员在等着你去保护。”
郎中云想也不想就往外走了出去,只是等走到院子中去的时候,郎中云才突地意识到,他是不是听话得过了头?可那话也没什么不妥呀。
郎中云一挥手,带了些士兵出去守人了。
忠王差点被气个四脚朝天。
“这……这郎广是怎么教的儿子?”忠王怒斥之下,换来的却是阳城军的怒视。忠王的亲兵折了不少,这时候还真威风不起来,只能合上了嘴。
凤城军大约是真的杀到了,外面的喊杀声震天响。
又一场混战开始了。
宁德帝的脸色这才显露出了一点儿的苍白。杭清甚至觉得,就算是这样光耗也能耗死宁德帝了。
宁德帝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投来了一眼。关天的目光也紧跟着扫了过来,比之宁德帝更要灼热非常。杭清顺着看过去,就见关天脸上仿佛顶着几个字:“快夸我。”
杭清当然没动。
但关天也没再动了。
杭清挑了下眉。关天难道受伤的地方也不止脸上一处?否则以关天的性子,这时候怎么会稍作停顿,只会一鼓作气干脆地干掉了宁德帝。
杭清推开了钟槿炎。
“母父?”钟槿炎紧张地看着他。
“无事。”明明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却让人感觉一股莫名的心安。
杭清越过人群,走到了关天的身旁。当然,站在这个位置上,宁德帝离他也就很近了。
那一刹,关天屏住了呼吸。就连宁德帝的呼吸也不自觉地顿了顿。
“阿卓。”关天不自觉地喊了一声。
忠王闻言,脸上写着一句“奸.夫.yín.妇”,在他看来,杭清的背叛就是因为关天的唆使了。
宁德帝这会儿也拧了拧眉:“我才离开多久,大阑王朝上下礼教便如此崩坏了吗?一个藩王也敢称太后之名?”
关天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自先帝时便崩坏了吗?谁人不知晓卓太后乃是再嫁才做了先帝的妃子?如今先帝没了,三嫁又何妨?”
在场的其他人骤然听见这样信息量丰富的话,顿时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难怪陛下一直讨厌骁王。换谁的母父被个男人觊觎,都会怒火三丈恨不能杀死这男人的啊!
宁德帝头一次被噎得这样脸色难看。
之前面对儿子的憎恶,杭清的背叛,包括大臣的利刃相向,宁德帝都依旧能维持平静的姿态,唯独此时……宁德帝冷笑道:“竖子!如何敢与朕比?”
这是这么久以来,宁德帝第一次再称“朕”,当年属于宁德帝的气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杭清都懒得看他:“你受伤了?”他问关天。
关天登时也不在意宁德帝了,他颇为受宠若惊地道:“不是什么大事。”
杭清突然凑近了些:“你的脸色瞧着白了些。”
“朕瞧却是红润得很!”两代皇帝却是同时开了口。这对父子在这一刻倒是保持了诡异的默契。
关天微微眯起眼,笑道:“大约是白了吧……”
杭清伸出了手。
“你做什么?”宁德帝怒不可遏地喊道,这会儿瞧着倒是半点没有受过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