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相爷对锦羽一点儿也不留恋吗?”微嗔薄怒中,雪白的臂膀已经缠了过来,在苏毓的身上不断地煽风点火。
“好了,别闹了,我给你留下的银两,足够你下辈子吃穿不尽了。”苏毓有些不耐烦地挣脱掉那个腻人的纠缠,微微地蹙眉道,“好好地找个正经八百的姑娘,安分地过完你的下半辈子吧,这些年你也受委屈了。”
锦羽有些张口结舌,不习惯苏毓转瞬间急变的脸色,好半天才挤出了个勉强的笑容,“呵呵,相爷说哪里话了,锦羽跟着相爷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算了,不用再说些没用的话了,反正明天我就扬帆北上,再也不管这些劳心劳力的俗事了,你就不必再装了。”苏毓干脆起身,随手披上一件衣衫,坐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春深楼的小倌,也不是什么父母俱亡无奈之下为了混口饭吃,之所以不愿戳穿,只是为了让别人放心而已。哼,就凭你这些拙劣的伎俩,还想糊弄我?”苏毓冷笑出声,森冷晶亮的眸子里隐隐地沉了一沉。
锦羽很是惊讶地张大了口,良久才吭哧吭哧地道:“相爷怎么觉察出来的?”
“哼!你最拙劣的马脚就是和那人相似的容颜。也许你的容貌再秀美些也无妨,最不应该的就是你为了顺利地潜伏在我的身边,而将自己的容貌整的和那人有些相似。哼哼,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哼,自作聪明,也是最愚蠢的!”苏毓索性将话说的更透彻,烦躁地起身踱到窗前,细长的手指在雕花的窗扇上轻轻地点击着。
锦羽低头思忖良久,才抬起头来说:“既然如此,先帝已经驾崩多年,相爷为何还要容忍我在身边?”
“呵呵,你不懂得。”苏毓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的那轮皎洁的明月,那个人也像这轮明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是那样的佼佼独立,偏生却又让人放不下,撇不去。
先帝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追随了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手段他没有见识过?什么样的心思他没有思虑过?新帝年幼,辅臣太过明能干,那么稍有不慎,即可全盘皆负,改天换地,先帝临去时自会安排种种方案来预防不测,呵呵,即便是连自己这个心腹之臣也不会放心的,所以才会有这个面容和李暄有些相像的人,在十分凑巧的时刻来到自己的府中,不过是行监视之能罢了。呵呵……
只是天地可鉴,自己是从来没有那种不轨之心的,尽心辅佐新帝,不光是为了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而且,自己还存了另外的一种心思,只不过是,这种心思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透露出来的,即便是死,也会随着自己永沉地府的!
而,那个人,那个人,会念及自己一点点的好吗?哪怕是不起眼的一点点?
呵呵,恐怕他现在左拥右抱,享不尽的艳福,早已经将自己忘到爪哇国去了吧?
已是晚春,篱笆前的绿地已经是一片新绿,中间夹杂着些许的野花,姹紫嫣红,煞是好看。门厅前的几株桃李有些谢了,桃李纷飞,颜色已经变浅的花瓣随着微风的摇曳,轻柔地飘落,皎洁无暇,给这庭院于清幽中增添了几分春的烂漫。
窗扇大开着,浅色的窗纱随着慵懒的春风微微地轻拂着,艳阳在窗前的黄花梨木大案上投射着柔和的光线,更照耀着案前两张俊美洒脱的脸颊上。
李暄挽着袖子,右手执着一支太湖朱管紫毫,在一副宣纸上挥毫泼墨,兴致正浓。夜迦含笑站在旁边,脸上的笑容好似融融的春水,波光潋滟,明朗动人。
忽然,庭院的右边传来了震耳的鞭炮声,两个人举首望去,却见右邻庭院里烟花缭绕,想必是有喜事。只是这右邻房舍空置已久,失修简陋,没有人住。只是前些日子看着有工匠进进出出,修饰拾掇房舍,才知是有人将这屋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