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长长的狐裘将李暄瘦弱不堪的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一头青丝如水,从洁白的狐裘中流泻了出来,如活泼的泉水,缠绕在指尖。少峰双手稳稳地将他抱在怀中,轻捷地向着半掩的柴门走去。春风微拂,可是少峰依然感觉寒意袭人,彻骨的冷。
已经是春深时节,柴门外一条异常干净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些凋零的花瓣如同落雨,零落了一地。矮小的篱笆墙内,一丛翠绿的枝叶已经繁茂了,绿的令人心慌。
少峰忐忑地站在柴门外,扬声道:“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少峰又继续高声问:“请问里面可有人在吗?”
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谁在外面?进来吧。”
夜迦伸手推开柴门,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见里面虽然简陋,但是极干净整洁的,几只肥大的母鸡在篱笆下面惬意地刨食着。而且庭院里一株矮小但是葳蕤的紫藤树上,还挂着一个鸟笼,一只美丽的雀儿正生机盎然地鸣叫着。
“吱呀”一声,紧掩着的屋门开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的皱纹,一蓬白花花的胡子几乎将整个面孔遮盖了起来。
夜迦的心里,悲喜莫名,又揣着惴惴不安的渴望,急忙走上前去,躬身道:“老丈,我的家人患了疑难之症,求老丈慈悲,能救他一救。”
那老人略微抬了抬眼,简短地“嗯”了一声,指了指身边一张很陈旧的竹椅,示意少峰将人放下。
少峰小心翼翼地将李暄放在躺椅上,心就像半悬在高空,满含期望地看着老人,却不敢问出声来,只听得一颗心剧烈的砰跳声,如震耳的雷声。
老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昏睡中李暄惨白中带着青紫的脸色,有些诧异,问道:“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少峰三人齐齐身躯剧震,惊喜地看向老人,忐忑半天,苏牧才惊异地说道:“不敢相瞒,正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丈真是慧眼如炬,只是不知老丈如何得知的呢?”
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三张又惊又喜的脸孔,哈哈大笑道:“呵呵,小子,你不用恭维我,我要是不想救呢,你就是说一车的好话,也是不中用的。”
夜迦涨红了脸,眼眸里因为恼怒,颜色加深了许多,更加黑的如墨染,流转半天,终于硬生生地压制住了,伸手一撩衣袍,端正地跪下道:“老丈,我平生从来不跪地求人,纵然是刀剑加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今天,只求老丈能伸手援救,我给您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老丈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跪地不起的夜迦,又看了看沉睡中的李暄,疑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呢?值得你为他甘心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