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看夜迦的神色间有些惶急的样子,眸子里担忧毕显,心里暗暗为李暄感到可惜,这种毒发作,好说也就是有三五年的时间,而且期间必然受尽无边的病痛折磨,生不如死,纵然经脉内脏是铁打铜铸,恐怕也会被腐蚀迨尽,空留一副皮囊。
李暄黯然一笑,微微蹙眉道:“生死由命,且不管他了。趁着还有口气,先享受几日吧。”
苏牧见李暄对生死看得如此洒脱,心里极是佩服,“也不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希望。先师在时,常常说起,一物降一物,越是毒性剧烈的毒物,必然有和它相克的生长在不远的地方。我看这几味毒,这鹤顶红源自辽东,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还有解毒的机会和可能呢。”
夜迦瞪圆了眸子,欢然道:“对,我们去辽东找找,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法子。”
虽然春天只是浅牵地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可是已经让人足以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温暖的气息,白昼明显得长了,即使是已经近黄昏了,太阳还斜斜地,淡薄的光线将街市上酒肆店铺外的招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有些歪扭的样子。
李暄和夜迦慢慢地走在长街上,看着市井间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前些日子李炯的叛乱并没有给这个古城带来太多的骚乱和动荡不安,血腥被很迅速地擦拭干净了,并被喧哗的热闹掩盖了起来。
“恩,只怕此去,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踏入这里啦。”李暄喟叹了一声,声音里含着一些悲凉的感觉。
“呵呵,怎么,不舍得离开吗?”夜迦因为心情大好,对行人或惊艳或垂涎的眼光不以为意,转过头来笑问。
李暄抬起头来,看了看这座沐浴在淡金色阳光下,他生长于斯的六朝古都,眼神有些失神恍惚,“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啦,只是那么多的难忘的过往,要是一朝完全的舍弃,总也有些难过吧。唉,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来这里了,再好好地看看吧。”
夜迦明白李暄故土难离的感受,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李暄走着,任凭夕阳将他们两个的背影拉开了,重叠了,渐渐地远去了。
对于北方来说,除了炎热的夏天,其他的季节并不缺少风沙的戏谑,在微拂的风里,细细的沙砾裹在里面,一不留神,嘴里就会塞满了咯牙的沙土,或者让沙尘迷了眼睛。
李暄伸手在眼睛上揉了又揉,搓的眼睛红肿,流淌出来的眼泪终于把沙尘冲洗了出来,夜迦好笑地递过一方雪白的绢巾,“用这个擦吧,看看都揉成花脸猫了。”
李暄接过来,胡乱擦了一把,正巧路过一家茶馆,便抬脚走了进去,“走得累了,先喝杯茶水歇歇吧。”
夜迦知道他中毒后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体力不比从前,遂也跟着入内,随便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现在不是人多的时候,宽阔的大堂里稀稀寥寥地坐了几个人,大都是近花甲的年迈之人,悠然地喝茶聊天,很自在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