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立在当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真怀疑是新开了颜料铺子,开业大酬宾来着。
李暄见贵客的样子实在是狼狈,善心微发,终于开了金口,“不妨事,我终究不能害了自己的骨肉至亲。你只要回禀皇上,说他们一切都好,我想皇上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苏毓的脸又黑了几分,这两句话等于没说,但是动武,自己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论理,他们也不是讲理的主儿,但是呆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徒增羞辱而已。没有办法,只得无打采地拱手告辞。
出得门来,却看见一个小厮极为殷勤地引一个非常年轻相貌极为出色的人进门来,不由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进去了,轻拂的风里还送来些极清淡的笑声,显然是非常熟悉的旧识,心里却如一团无头的乱麻,纠扯不清了。
一杯热气袅袅的茶,散发出的热气仿佛都涌进了苏牧略带了些慵懒的水眸中,更显得迷朦,水光潋滟。纤长的睫毛犹如被露水沾湿翅膀的蝴蝶,无力地微微扬起,在眼尾处形成一抹若有若无的阴影,使得平日里俊朗的脸上,平添一丝明媚的韵味。
李暄看直了眼,忙有些避嫌般扭过头,僵硬地瞪着窗前红木圆几上一盆盛开的墨兰,无奈地说:“我且不说是野心,就是一丁点儿的雄心壮志也没存,不过就是想过的舒舒服服的,亲厚喜欢的人平平安安的罢了,怎么皇上偏偏不想放手,非要将我逼到绝路上呢?”
苏牧微微地笑了起来,也许是茶水的滋润,声音越发的清朗醇和,“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且怨不得别人。”
李暄回过视线,疑惑地问:“怎么我造成的?这话可不对了。我一向对朝政漠不关心,和朝廷的大员们从来也不敢走得亲密些,每日里只是闲逛,除了上朝,也没做过什么正经事,只为了能让皇上安心,我是安分守己的,天下谁人不知我是出了名的荒唐王爷?”
苏牧修长却有力的手指在白狼的背上细细地抚摩着,将油光水滑的毛捋顺了,而白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主人的温情,凶恶的表情敛了起来,细长的露着凶残的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倒像是一只温顺的大狗。
“这死畜生倒是会享福!”李暄在羡慕之余,暗地里狠狠地骂这白狼,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枉他给它吃了这么多鸡,死皮赖脸地赖在苏牧面前不走。
“你越是这样,皇帝越是看不透你,他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是不是装疯卖傻,在他不防备的时候,会狠狠地给他一致命的打击。所以他会不计代价,不念亲情地将你扼杀。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偏你琢磨不透,总是做些自以为聪明的事,却相反加重了他的疑心,他怎么会不绞尽脑汁来防范你?”
苏牧缓慢的语音中,加了些调侃,李暄反而不已为意,想了想,觉得有理,自己嘲笑般咧了咧嘴,“对,你分析得很对。我越是没有什么欲望野心,他却越觉得不正常了,心里没底了。恩,要怎么样才能不显山露水地让他放下戒心呢?”
欢颜
“你要想在很短的时间内,打消他对你的顾忌,只怕很难。”苏牧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苏牧的眼神非常的清澈,仿佛冰雪初融,在山涧里跳跃的泉水,带着细碎的粼粼的波光,而挺直的鼻梁则弱化了双眸的明媚,使一张脸有了刀削般硬朗的线条,即使他的唇饱满丰润,也改变不了那种俊朗翩然的气质。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