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地推了推青曦,想让青曦给李暄哺进腹中,但是青曦沉浸在漫天的绝望和伤痛之中,无知无觉,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在这关乎生死的关键时刻,一时半刻也耽误不得,苏牧没有别得办法,微一蹙眉,伏首含住了李暄僵硬的嘴唇,将密药哺了进去。
半响,密药终于发挥出了作用,李暄殷红欲滴的脸色慢慢地退去了,短促却微弱的呼吸,使那受尽了折磨的躯体有了些微的活气,微微的心跳几乎都感觉不到。李暄身份尊贵,这些年养尊处优,终究不是健壮之躯,再加上前段时间颠沛流离,身体也有亏损,这“春回”之毒毒性霸道,以李暄的体质竟然难以抵挡。
苏牧放松地呼了口气,将内力极为缓慢地再次注入李暄的体内,慎重地在他的经脉间缓慢地试探着前进。
痴呆了半响的青曦,感觉出李暄似乎又有了生机,不禁喜出望外,看见苏牧神色凝重,也不敢说话,惟恐影响了苏牧的治疗,近乎虔诚地跪在当地,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苏牧内力的逐渐加大,李暄的呼吸也越来越浊重,心跳也越来越清晰了,僵硬的肌肉开始慢慢地恢复柔软和弹性。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牧疲惫地撤回手掌,颓然坐在地上,对泪眼朦胧的青曦道:“一时是无碍了,只是我不敢说以后会怎样。”
青曦感激不尽,端正地跪下,朝苏牧恭恭敬敬地连连磕头,“公子大恩,小人甘当牛马,以报公子的恩德。”的
苏牧连忙扶住青曦,“不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在下钦佩王爷的豪气胆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说着,微一检视李暄的状况,对青曦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宜挪动,你能不能找几床被来?这地上虽然有地毯,可是终归泛凉,对他身体恐怕有碍。”
苏牧现在所说的话,在青曦的耳中,是比皇上的圣旨还要有效的多,急忙爬起来,到后面卧室取被子去了。
苏牧暗自调息,适才一番耗去极大的内力,只是他生性镇定自如,青曦不懂武功,自然是看不出来。只是,他看了看李暄褪去了颜色的脸,那枚密药,是先师遗留,无论怎样的惊涛骇浪,自己都没有舍得服用,如今却为了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没有犹豫地献了出来,这种高风,恐怕先师在世,也会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吧?
巍峨森严的禁宫之中,高大的殿宇连连绵绵,明黄色的琉璃瓦,映衬着朱红色的高墙,说不出的富丽堂皇。然而,在这王朝中最尊贵最威严的处所,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震慑和平静。
乾清宫前,大批的武士手执利箭,严阵以待,将乾清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支支箭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却让人感到寒冷刺骨。地上还有不少的尸体,角落里有簌簌发抖的宫女太监,面如土色,惊惶不已。一种血腥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引人欲呕。
皇上铁青着脸,虽然身上狼狈不堪,但是神色间却是昂然,依旧保持着一个帝王尊贵傲慢的威严,睥睨一切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身边同样一脸平静的少峰,仿佛颈子上横的利剑是小儿的玩物一般。
“你以为威胁朕,朕就会屈服了吗?”语气平平淡淡,如平常的聊天,但是话语里却含了雷霆之怒,隐然待发。
“用你的命,换他的命,吃了点亏,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认了。”少峰的唇边似乎还微微露出了些笑容,温暖如春。
“杀了朕,李暄就死定了,难道你就忍心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