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抬头望了望天,太阳老高了,忙忙地要水洗漱,一个高挑身材的丫鬟上来给李暄梳发,谁承想没留神小厮递上来的毛巾太热了,只烫得哆嗦了一下,偏偏木梳又扯住了头发,疼得李暄呲牙咧嘴,小厮丫鬟吓得忙跪在地上,面如土色。
李暄气得踢了小厮一脚,“蠢材!你当是要杀猪么?这么烫的水,敢情是要褪猪毛!?”
小厮忙磕头求饶,“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暄将就着抹了把脸,站起身来,没好气地吩咐:“把这里拾干净了,别毛手毛脚地,惊醒了青曦,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花厅里,少峰和夜迦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伸筷子胡乱地戳着几盘冷菜,忽见李暄一人出来了,一头乌黑的发散乱着,张飞一样,不禁面面相觑,没说出话来。
还是少峰反应快,忙问:“青曦呢?青曦哪里去了?”
李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没起来呢,昨夜里累了,让他多睡会儿吧。”
少峰一下子怔住了,突然夜迦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哎呦呦,笑死我啦!哈哈,天呐,还……还……”
还没有说完,少峰抬腿踢了夜迦一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夜迦终于没有说出未说完的话,只是狂笑止也止不住,憋得脸通红。
李暄有些不明所以,见少峰臭着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红,一言不发,偏夜迦笑得喘不过气来,不禁疑惑地问道:“少峰,夜迦怎么啦?”
少峰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拍,“不用管他!他今早上吃了春药!”
下午的时候,李暄吃过饭,见没有人理会,讪讪地不知踱到哪里去了,少峰阴沉着脸,一语不发,青曦则又羞又窘,涨红了脸,只有夜迦猖狂地大笑着,几乎要将面前的茶杯震翻。
“有这么好笑吗?”少峰瞪视夜迦半响,挤出一句话来。
夜迦侧头看了看窘迫难当的青曦,笑的颤抖的手指了指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说什么色诱,却让人连骨头都吃得不剩,哈哈,这叫什么,知不知道?”
见少峰和青曦都不接腔,夜迦喘了口气,勉强忍住笑,艰难地说:“这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哈哈……”
少峰忍无可忍,斜睨了夜迦一眼,“你再笑,今晚上就让你当一回肉包子,你信不信?”
春日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长长的摇椅一晃一晃的,发出很细微的“吱”“吱”的声音,这闲暇的午后越发得寂静安宁。而风还是有几分冷飕飕的,但是被夹带着的新发的草木的气息,居然也多了些柔和。
李暄将一本诗集遮在脸上,懒洋洋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春光,神思也迷荡起来,随着轻轻摇动的摇椅,几乎要进入甜美的梦乡。
忽然,一声极细微的笑声,在身边不知哪个角落里,模糊地传来,柔和得仿佛要融进这春色一般。
李暄微睁了睁眼,将诗集抛到旁边,举袖遮住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