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微微一笑,回握了握少峰的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少峰低垂了眸子,沉默些须,忽地抬起头来,薄薄的唇上有一种坚决,“我等你回来!”
李暄的心里蓦地涌上一股无法克制的柔情和眷恋,他微微一用力,将少峰拥在了怀中,一低头,吻了吻那柔软红润的唇瓣,喑哑着声音道:“我一定会回来,等我!”
放开手,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走向宫门。
少峰呆坐在车中,从窗口看见李暄挺直的背影,或许有些单薄,但是却又隐藏着一种坚强不息的勇敢和无畏!
皇上铁青了脸,背着手不住地踱步,胸口处不住地起伏。李暄跪在地上,脊背却倔强地挺立着,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我朝难道没有别的将士不成?怎么就见得杨康安能用?”皇上的眼神中渐渐有一丝森冷慢慢地凝结,比那数九的寒冰还要刺骨。
李暄不急不燥地回禀,他知道越是慌张,越是容易引起皇上的怀疑,从国家利益的立场上,救昭兰一家或许还有可能,但是如果从个人情谊上,不仅会更快一步将昭兰送入绝地,永劫不覆的打入地狱,而且,皇上并不是那种用人不疑的圣人,君臣兄弟之间那点薄弱的纽带也将消融在怀疑之中。
“杨康安癸巳年的武科探花,他文武全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年曾做《神兵论》,惊才天下,皇上还曾经昭示天下,称赞不已,难道皇上忘记了吗?”
皇上微一思索,已然记起这位驸马当年的确才思武功,无一不是顶尖之才,坚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犹疑。
李暄怎么会放过这一丝一毫的异色?接着说道:“杨康安虽然一举成名,而且尚了昭兰公主,只是一来他家世贫寒,素来与朝中的重臣没有牵扯,二来朝廷历来制度严岢,外戚不得担任要职,所以杨康安一直未曾居过显职,只是担任过奉车都尉,前年还是昭兰公主求皇上几次,才赏了个游击的头衔,还没有实权。其实昭兰性子绵和,皇上也曾夸她纯良温柔,她感激皇上的恩德不尽,又怎么会攀附谋逆呢?”
皇上皱紧了眉,“不要给朕出难题!圣旨已下,已经没有追回的余地,你跪安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李暄的呼吸一窒,猛然抬起头来,正和皇上幽深如古井一般的眸子对个正着,满腔的话语噎在喉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始终不语,面色沉肃,眸子里除了寒浸浸的冰冷,几乎是波澜不兴,没有丝毫的涟漪。
李暄无力地攥了攥拳,衣襟上昭兰的泪痕还在,似乎还在烫着他胸前的肌肤,不然心里怎么会有这样一阵一阵的绞痛呢?难道,皇室之中真的无法容纳的了那种亲情?
不,不能后退!李暄在心里告戒自己,可是还有另外一个懦弱的声音在角落里,悄悄地说服他,算了,你已经尽力了,皇上不容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尤其在这种敏感的非常时期,皇上的容忍已经到限度了,你再不知进退,猜忌之心会重新横亘在你们中间,即使你不在乎,可是你忍心让少峰他们再度陷入生死困境?
手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峰的温度,暖暖的,带着一丝少峰身上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好象四月湛蓝的天空下,葱茏的青草的气息!
李暄将手指紧了紧,将心里的最后一丝柔情禁锢至心的最深处,坦白地道:“皇上,求您能饶过昭兰,她虽然是与李涉一母同胞,可是论感情,却是和臣弟最为亲厚。这次李涉阴谋叛乱,大逆不道,自然罪该万死,只是请皇上念在同胞之情,饶她一家性命!”
皇上嘴角轻微地扭曲了一下,终于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