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疲惫和倦殆清晰地刻画在脸庞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李暄微垂眼帘,“臣弟当日从京城出荔,在一个小村庄里将养了些日子,因为那里太过偏僻,吃穿用度都不方便,年前在这里寻摸了一处房子,才搬了过来。”
皇上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微掩的窗外,外面,璀璨的阳光从窗格间流泻而进,照在书案上,上面摆着的青玉五福镇纸格外的晶莹剔透。
“你可认识城东的孙家?”声音中略微有了些嘶哑。
李暄心里生了几分疑虑,心想在这里只和那个孙大少有点过节,也曾听他说过,他的什么狗屁叔叔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莫非在皇上面前谗言了些什么?
转念又想,自己已经废为庶人,对皇上没有什么威胁了,再说皇上生严谨谨慎,不可能为了这么点芝麻大的琐事,从京城迢迢千里,跑到这么个偏远的小镇,肯定还有别的要紧事情。
想到这里,抬头坦然回道:“是有这么个姓孙的,年前因着调戏我府里的人,而且还抢到门上,让我好打了一顿,不知皇上说的可是这个人?”
皇上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些微的笑意,“那你可知他的来历?”
李暄心里叫了声苦,心想不会吧,皇上难道改了,居然过问起这种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
不想隐瞒,遂实话实说,“听他说他的叔叔是皇上跟前的人,但是当时在气头上,也没细细思忖。皇上莫非是要给他讨回公道?”
皇上气笑了起来,“糊涂!不知名的贱才也值得朕千里奔波?”
李暄微微觑一眼皇上眼角眉梢浅浅的倦意,心情缓缓地变得沉重起来。
“皇上居然微服出行,难道有什么重要之事?”
皇上赞韶点点头,肃容道:“事到如今,朕也不瞒你,朝中确有大事。”
李暄心惊肉跳,惊讶地问:“难道是边关失守,突厥大举入侵?不对,当真失守,皇上该运筹帷幄,在京城主持大局。或是有人谋反,大逆不道?”
皇上沉重地叹了口气,“都不是。朝中的传国玉玺失窃了!”
恍如一声晴天霹雳当头炸起,李暄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平时的所有灵活机变全变成了一盆盆的糨糊,从头到脸地糊住,且带着一种沉重的窒息感。
不知过了多久,嘶哑的声音响起,“传国玉玺?怎么会?”
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甚至感觉不出自己嘴唇的一张一阂,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象丝丝缠绕的麻线,杂乱无章地将心紧紧地束缚起来。这可不是等闲之事,一个不慎,举国震动,株连九族或是血流成河,都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皇上站起身来,罕见的焦躁终于流露了出来。“传国玉玺在戒备森严的大内居然失窃,朕不知再次失窃的会不会是朕的人头!这件事情已经严密被封锁,知情的太监宫全部被秘密处决,现在除了你们两人,和窃取玉玺的叛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仰天长叹一声,“负责看守玉玺的总管太监孙长福服毒自杀,这线索到此中断了!无可奈何,朕只好到这里,看看是否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勿念
夕阳的余辉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敛起来,寒风又恢复了冬日特有的冷峭,无聊地摇动着树梢。门口的大红灯笼还有着残留的红,但是却没有了往常的喜庆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