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坐在椅子上,枯瘦的脸上稍微带点红润,细长的凤眸晶亮,盈满了舒心的喜悦。
少峰站在身后,用一把木梳轻轻地梳理那一头浓黑的长发,只是弄惯了长剑的手指这时却非常的笨拙,半天也没将那长发绾起,最后只得泄气地将木梳扔到桌上,“恩,你披着头发的样子最好看。”
李暄笑得眯了眼,斜睨着他,“算了,让青曦帮我绾吧。”
少峰把手里握着的长发紧了紧,轻哼道:“哼,休想!再多嘴,我剃去你这一头烦恼丝!”低头看见李暄嘴角那碍眼的偷笑,心下着恼,“不准这样笑!”张嘴轻咬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耳垂。
一声低微的轻叹,甜腻的化不开似的,微微侧头,堵住那轻轻开启的唇瓣,将所有的话语含进了嘴里……
满室的光线柔和起来,淡淡的阳光温柔地拉长了两人缠绵的侧影,悄悄地投射在墙上。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牵挂和满腔的眷恋,都融进这悠长的一吻之中。
窗外枝头未融的积雪,在暖日的照射下缓缓地融化,发出轻微的“扑簌扑簌”的声音,使得这冬日的午后格外的静谧。
少峰细腻的肤色泛着淡淡的粉红,微喘着气,懊恼的眸子里渐渐沾染了情欲的色,变得深邃黝黑。他克制地将头别开,和李暄耳鬓厮磨,喃喃道:“恩,你瘦了这许多。”
李暄努力平息了下翻涌的情潮,呼吸间全是少峰潮热清新的气息。脸紧贴在少峰的怀中,口吃不清地道:“脱胎换骨了,还能不瘦?”
“这里真好,象世外桃源一样,我们就呆在这儿,一直到老,好不好?”良久,李暄赖在少峰的怀里不肯抬头,呼吸间呵出的热气钻入衣服,暖暖的,痒痒的,还有一丝的酥麻。
这时外间的柴门被重重地推开,夹杂着重重的脚步声,轻微不舒畅的冷哼声。
李暄无声地笑了起来,悄悄地比了比外面,做了个鬼脸。少峰悄然站直了身子,在那瞬间,李暄敏锐地发现了少峰眸子里流露出的失落和落寞。
李暄不由一阵内疚和心疼,拉过少峰略带薄茧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不住地摩挲,未梳好的头发散落开来,如同密密的藤萝细细地纠缠在少峰的身侧。
夜迦站在外间,呆然注视着那咫尺之间破旧的柴门,千思百转,渴求、失望、眷恋、不安,却不知何味。那所有不肯妥协的爱与恨,在日日夜夜的辗转压抑间,浓缩成一团炽烈的火焰,纵使是千折百回也不曾熄灭。
幽然的叹息,如深秋的落叶,在秋风中无奈地辗转飘落。那种反复为之想念以及念之不得的惘然惆怅都化为腐心蚀骨的疼痛,挥之不去。
垂下眼帘,一团麻绳被弃置在角落,满腔的抑郁无处倾泻,抓起长绳的一端,迅疾地冲出茅屋,在茫茫的雪野之中,长啸一声,手里的长绳好象有了灵气的长蛇,纵横睥睨,所到之处,卷起飞扬的雪屑,如团团的云雾,在阳光下好象金属的碎屑,闪闪发光。
或腾或跃,或力劈或狂卷,浑身的力量迸发出来,迅捷似出水的蛟龙,矫健如下山的猛虎,长绳在空中肆意地舞动,强劲的气流震得老槐树的枝桠不住地颤动。
绵长的长啸仿佛要舒尽内心的压抑,在空旷的四野远远地回荡,和着震落的积雪,有说不出的无尽的辛酸和无望。
李暄站起身来,推开那朽烂不堪的小窗,凝神夜迦如痴如狂地舞动,心里却是莫名的怜惜。他低叹一口气,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在我的心中,谁都割舍不下,都是我心甘情愿付出性命的珍宝。”
少峰从背后将李暄密实地搂在怀里,默然良久,道:“哦,你猜他会不会让你在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