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帘微掀,一个太监急匆匆地出来,宣旨去了。李暄默然,皇上正在暴怒之中,迦一案恐怕难以善了。临来之时,他一再地叮嘱少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擅闯宫,以留下把柄,到时候无法拾、无法挽回,见事不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不要管他。虽然当时他威逼少峰起誓,一定要听他的话,可是少峰闪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要是他出事,少峰粉身碎骨也会和他同生共死的。
想到此处,李暄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又是苦涩又是甜蜜的微笑,轻抚麻木的双膝,平心静气地思索如何场。迦公然抢劫贡品,无视皇权,这也是皇上紧抓不放、不可原谅的主要原因。现在李炯触怒皇上,却是火上浇油,正好当作了炮灰出气筒。
这时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出来,轻喝:“宣信王进殿!”
李暄双手极力撑地,缓慢地站起身来,久跪的腿不听使唤,麻木无力,身体摇摇坠。他伸手扶住那个小太监,在腿上搓揉了几把,血脉稍通,酸疼的感觉犹如蚁噬一样难受。
李暄不敢久停,有些踉跄地趄进殿里,只见地上的碎瓷片崩的到处都是,却没人敢去拾。身边的太监们都低头垂手,大气也不敢出。皇上铁青的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牙咬得紧紧的,双目中射出青幽幽的光,如同噬人的猛兽。
李暄默默地重新跪倒在地,垂下眼帘,没敢开口说话。
“你也想和老六一样,和朕对着干吗?”皇上幽幽地开口,语气中有明显的疲惫。
李暄忙磕下头去,“臣弟不敢!”
“哼,不敢吗?不敢就能欺瞒圣上,混淆视听,私放朝廷要犯,你要是敢,莫非是要这江山?”皇上缓慢地轻语,但是李暄却如遭雷击,身尊颤了一下,心绪万千。皇上在诸皇座夺储位的争斗中心谋划,殚尽心机,终能继承大统,但是对当时作为对手的诸皇子心存忌讳,即位以来以种种的借口幽、赐死、夺爵、革职,一一清理,意赶尽杀绝,即使对他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从不放心。
李暄心潮如涌,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要说不怕,那也是假的。这欺君谋逆的罪名扣下来,那可难逃一死,可是如果要他承认迦曾经和他一起,也要背私放要犯的罪名,再说要他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更是生不如死。当真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一口咬定,就是从来没和迦见过面。
“皇上,臣弟虽然顽劣愚钝,但是对皇上从来忠心耿耿,尽心尽力,谨慎敬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克尽臣弟之道。皇上才德兼备,谨慎勤勉,臣弟若有一分一毫的肖似,也足以终生受用不尽。”生死关头,拍拍马屁,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吧。
皇上僵硬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的和缓,可见马屁起了作用。“那朕问你,那叶凌霄是否就是凌霄宫的迦?他劫持的贡品呢?可曾查找明白?”
皇上一连串的问话阮暄的心剧烈跳了几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深深地叩下头,缓慢地回道:“皇上,叶凌霄确实和迦不是同一人。臣弟无能,没有查出迦和被劫持的贡品的下落。”
皇上听了回话,不怒反笑,“好,看样子你是要和朕拗下去了。这些年,你们私下总在议论朕没有半点的兄弟情分,心思狭隘,容不下人!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能把朕蒙在鼓里!好,今天朕就让你看看,朕是如何的残暴无道!是如何的心肠歹毒!”
说完,挥袖走至紫檀雕条案边,气喘吁吁地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