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湖边的草树在夕阳中泛着枯黄的泽,抬手了喝干杯中的半杯酒,长吁一口气,“恩,今年的秋天冷得格外早。”
少峰拿起桌上的酒壶,站起身来给他斟满,“天冷才好呢,哎,我可不愿过夏天,热得人都喘不动气。”
李暄知道他惧热喜冷,在他的居室旁边种满了翠竹,青翠的竹子绿意葱茏,在炎炎的酷夏抵消了不少的热浪,倒也清凉许多。
李暄手把着酒杯,笑着说,“冬天最有趣的要算大雪封门,烫一壶滚烫的热酒,围炉话,也风雅得紧。”
话音未落,少峰含笑抬起头,这时一缕萧声越空袅袅而来,如哭如泣,如诉如慕,在秋草枯黄的时气里倍感凄清。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平心静气地听那萧声,只觉萧音满含凄凉寂寞之意,如末路的英雄,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荒凉和绝望无奈。两人的心情随着萧声的婉转而低落下来,胸口一股惆怅的郁闷堵塞着,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感觉到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半席栖身之地的满腹辛酸,直透肺腑。
“谁人吹得这样的萧?要引得我落泪了。”李暄在萧声中回过神来,抬头饮尽杯里的酒,见少峰还在怔忪,拍了拍少峰的手,要他回过神来。
“哦,府里莫非还有什么被你强抢来的良家,在此悲哀不已,吹出这种悲伤的曲子?”少峰斜着眼瞟了瞟李暄,浅笑道。
“哈哈,这可不是吗?人,来,你就从了吧。哈哈。”李暄边说边邪笑着用手去挑少峰的下巴。
“呸!无耻!”少峰恨恨地打掉李暄的手,转身走出了水榭,只留下李暄在水榭里不可遏止地大笑。
两人沿着湖岸漫步,挨近厅的湖岸上,府里的园丁栽种了大片的菊,白菊莹白若雪,黄菊灿烂如金,中间加着硕大的红、紫两朵,隽秀多姿,在草树枯黄的秋季中显得格外绚烂夺目,一派凌霜傲雪的生机。
“是了,刚才吹萧的那人就是上次我们出府时捡回来的青曦。”李暄忽然停住脚步,对正在悠然赏菊的少峰说。
“恩,我也猜是他。世人本易悲秋伤感,毕竟他遭受的凌辱都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凄凉哀伤也是常人所不能感受的。不过,乐声太过哀戚了,恐怕他会有些想不开。看看去吧。”少峰素来心软,见不得别人落泪。
李暄知道他的脾气,遂笑着携了他的手,在湖岸太湖石边的碎石小径饶了过去,向青曦所住的墨竹居走去。
墨竹居里也栽了不少湘竹,秋风掠过,竹叶沙沙作响,如黄蛱蝶般的落叶在秋风里飞舞,多添出一股秋天的凉意。
门口一个青衣小童在扇着火炉用银吊子煎药,浓重的药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见李暄和少峰过来,连忙起身请安。
“怎好的,又病了呢?”李暄惊诧地问小童。前次受的伤太医给医治好了,才请辞的。怕是府里的奴才们挑三窝四的,惯会看人下菜,暗地里排揎他,给脸子看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