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打了个哈欠。
卦师似乎也没打算等到他的答案,自顾自地往下说:“祖上曾有位占星师,传下些文字典籍,小辈有幸习得一二。破此凶象之法无外乎’降移’二字,王爷应当有所耳闻。荧惑之变,实乃君主天难……”
段允听到此处,好像松了一口气,懒洋洋地撩起眼皮,语气中透着不耐烦:“既是如此,那本王还急什么?皇上身边自有得力之人破解,也不劳阁下心了。这话说给本王听便也没了用处,昨晚一夜没睡好,本王要去补觉了。来人,送客。”
苏越向卦师走去,看起来的确是打算动手把人“送”出去。
一直云淡风轻的卦师终于端不住了,对这个仪表堂堂但估计里面填的全是干草以至于火都烧到屁股了还有心思去补觉的王爷忿然道:“‘降移’、’降移’,王爷真不知这二字含义?君主想破解此难,则必将天责转嫁别处!这荧惑守心,心宿叶城,移祸首选便是叶城,难不成王爷心甘情愿做这替罪羊!?”
此话一出,苏越立即紧拎住他卦袍的领口,手腕翻转了半圈:“会不会说话?”
段允皱眉沉思了片刻,示意苏越放开手,缓缓吐出一句:“说的不无道理。”
卦师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险些背过气去。
又听王爷虚心请教道:“那么依你之见,叶城应当如何躲过此劫?”
卦师缓了几口气,这才拱手道:“请王爷先恕老身无罪。”
“但说无妨。”
卦师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先下手为强。”
段允愣了一瞬,冷笑出声:“你好大的胆子。”
卦师脸上毫无惧色:“知无不言。临安有难,愿为王爷分忧。”
“分忧。”段允将这两字重复回味了一遍,指尖点点桌面,“近忧远虑,急者为先,本王倒是有件更要紧的事。”
“王爷请讲。”
“如何医治失眠?”
“什……什么?”卦师膝盖一软,险些五体投地。
“听不明白?”段允又恢复了不耐烦的神色,“本王和爱子几日来常为失眠所困,府中太医实在无用,药吃下去了几副,效果倒是一点没见着。你不是要为本王分忧么?先把这个分了。”
卦师目光闪了闪,反应过来了什么,却是面露难色:“这……老夫从未习过医书,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你不是会观天象吗,”段允说,“今晚就为本王观一观,这是命犯了什么星,找找破解的法子。”
“是。”卦师心下暗喜,本来还要起个话头引到上面,这下倒省了事。
段允又以手抵额,似是疲乏不已:“行了,本王要小憩一会儿,你明早再来罢。”
借着手掌遮挡,段允向苏越飞快地使了眼色,接着便合上了双眼。
苏越唤了侍卫送客,卦师前脚刚走,他便闪身出去叫来了思墨,简单嘱咐了几句,又回到书房。
段允身上的懒散与疲乏已一扫而空,凌厉的目光落在八字字条上,食指间或轻点桌案。
“劝我们先下手,”他微不可闻地说,“急不可耐吗?”
苏越:“这倒是不太像那位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