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递上:“锦儿姐姐身体抱恙,今日无法亲自前来,特意托这位公子来跑一趟。”
侍卫看着面前这张全然陌生的面孔,不禁皱起眉头:“锦秀楼的人?”
“是。”段唯坦然答道,“锦儿姑娘托我带东西过来,另外还有一些话带给曹大人。”
侍卫在不久前也听说过锦秀楼养了些男孩子,专供达官贵人享乐,只是从来不知道自家大人也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
他看看跟在少年身后的孩子倒也是曾送锦儿前来的车夫;又仔细地审视了手上的请帖没有问题;再抬头打量面前眉目如画的少年说是青楼中人,可身上偏偏又有种脱俗的清雅,难道这样的男孩子正对了那些达官贵人的胃口?
正在他犹疑不定之时,曹邑尉的近侍从府内走出,喝问他:“大人等急了,在那磨蹭什么呢?”
侍卫忙将手中的请帖转给他看,又把方才思墨所言复述一遍。那近侍淡淡扫了段唯一眼,点头道:“随我来吧。”
段唯暗自松了口气,跟在那近侍身后踏进府门。
近侍将他领到曹邑尉卧房处,替他推开门,自己退到一边站定了。
段唯轻声道过谢,进去将门反手合上,来到曹邑尉榻前。
那躺着的人仿佛被抽干了气血,苍白虚弱得仿佛得了一场大病。尽管有心理准备,看到曹邑尉的时候,他心下还是狠狠一惊。
榻上的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你是谁?锦儿呢?”
“锦儿姑娘身体抱恙,”段唯将檀木盒放在桌上,抽出一支香,“在下替她把东西带给大人。”
曹邑尉看到香的瞬间,灰暗浑浊的双眼忽然有了骇人的光亮,像是饥渴了多日的灾民见到了第一滴水。
“快,赶快给我点上!”
段唯后脊升起丝丝凉意,心绪几番起伏。他狠狠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是。”
线香插进了案上的小香炉,段唯却并不急着引燃火折。
“大人,您要的香送到了,锦儿姑娘要的东西……”
“早已准备好了。阿启”沙哑的声音穿过门板,方才的近侍闻声而入。
曹邑尉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随后从床上的小柜里拿出一个纸包,让他递给段唯,又不放心似的嘱咐道:“回去告诉她,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段唯掂量着手中纸包,脑中闪过几个猜测,应声告退。谁知刚走到外间,近侍便从身后拦到面前:“这位公子,请留步。”
段唯将纸包塞进胸口内袋,面沉似水:“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请在外间稍坐片刻,”近侍不卑不亢道,“曹大人命卑职半炷香后再带您出府。”
东平城,南书房。
苏越走到桌案前,看着正在批复公文的段允,又在腹中简了一下已准备好的报告,这才开口:“王爷,运送例奉上京的六人已回。圣上的赏赐与往年大致相同,只有安神香换了一种,方才已全部清点入库。”
段允眼睛不离公文,随意一指:“好,知道了。这里又没有外人,站着干什么?坐。”
苏越不易察觉地苦笑一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