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不是他不信褚墨,只是万一褚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失控之下要做无可挽回的事,那他要出手阻拦吗?既然说了全由褚墨一人决定,再出手会不会算是失信?
走上峰顶的演武场,于荆见褚墨停下了脚步,他眯着眼,越过褚墨看到了演武场中央执双匕而立的喻间。
喻间道:“褚墨,我知晓如今不论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对你有兄弟之情,可我师尊对我有养育和教导之恩。放你过去,是我不忠不孝。和你刀剑相向,是我不义。可我作为太苍峰弟子,也断不能轻易让你过去残害同门前辈,尤其那人还是我的师尊。”
褚墨哼笑出声,语气冰冷道:“残害同门,那你师尊和我师尊那笔账该如何算起?”
喻间右脚向后侧小退一步,执着双匕的手做出了战备的姿势。他叹息道:“我知我师尊理亏,可我也有我的准则,我知我拦不住你,可我不会在此让步。”
褚墨没有应答,将佩剑缓缓拔出,握紧刀柄,刀尖直对喻间。
一个正好从演武场旁的武书阁推门而出的水涣峰弟子,出门看到两位门派内的大前辈相对而立的情形,吓得将手中刚拓好武学功法的记录玉简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将玉简拾起,急匆匆地跑向了演武场后的屋子内。
褚墨脚尖轻点,挥剑击向了喻间。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昨日于荆告诉他的那些话。
“当日你师尊昭枝是和你师伯祖青羽一起行动的,你知道,他们当时修为相似,昭枝略胜青羽一成。两人找到那把九霄青刃几乎是畅通无阻,毫发无伤。当昭枝想替你取剑之时,却被隐匿术初成的绻纨偷袭。那时的绻纨已经和昭枝修为不相上下,又因为偷袭,先将昭枝打伤。两人相斗,昭枝落于下风。”
“有师伯祖在,师尊和他两人仍有胜算才是。”
“昭枝在抵挡绻纨时,青羽已经将九霄青刃好。他原本是想出手相助,可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师侄坚持片刻,我去寻人来救你’便一去不回。当时他们两人同行之事并没有第三人知晓,青羽离去之后和太苍派的大队伍汇合,绝口不提你师尊对上了绻纨之事,只悄悄引众人到了那个地方,等众人慢悠悠走到时,昭枝早已经死于绻纨手中。”
褚墨一剑不留余地,刺向喻间的咽喉,喻间双匕交叉横于胸前,抵挡住了这一击。推开褚墨的剑,喻间被击退了三五步。他步法灵活,快速接近了褚墨,挥舞着双手的匕首,一刀刺向褚墨的腰间一刀刺向心口。
褚墨用剑挑开刺向心口的匕首,右脚蹬地后撤,左脚顺势抬起踢在了刺向他腰间的手腕之上。
褚墨记得,他声音颤抖着问于荆,为何师伯祖要如此对他师尊。
“青羽后来,在水涣峰中和他的挚友,元颠门中一位长老提起此事。他说,昭枝低他一辈,却和他同样是一峰之主。昭枝明明比他小数百岁,可修为却胜他一成。他说,他也主修剑法,明明是他和昭枝一起见到的这把九霄青刃,却要让给自小便天赋出众,受门派上下重视的你。他不甘,他嫉妒,他想要那把剑。修为高于他的,还不是被绻纨偷袭,而后不敌。”
褚墨以喻间的手腕借力,退出一尺后又分毫不让地将剑挥向喻间因为他一脚而脱力、姿势扭曲的左臂。
“青羽说这些时,因为情绪不稳,心绪不定,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来找他请教的喻间。喻间听完那些,对你心中有愧,便在你因为你师尊的仙逝而伤心欲绝之时,给你宽慰,让你坚强。之后便一直同你历练,出入各种危险的场合,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护你平安。他无法指责自己师尊的不是,可他一直都在替他师尊向你,和昭枝赎罪。”
褚墨的剑在触及喻间的左臂前停了下来,强行扭过,只是将喻间左手中的短匕打落。短匕落地,发出了叮叮哐哐的声响。
喻间惊愕地看向褚墨冷若冰霜的脸庞,只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