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彦才后知后觉想起孩子的事,不由得觉得好笑。
孩子是足月生出来的,可惜她在云清肚子里吸到的营养不够,生出来时才四斤四两,已经被护士整理干净放在保温箱里了,保温箱前挂着一个小牌子,她还没有名字,上面只写着几个数字。
保温室里一排排一列列放着很多保温箱,有一半的保温箱里都放着才出生不久的小婴儿,云清生的小丫头正好在靠近窗口的保温箱里,小小的一只,秦歌彦觉得自己只用一只手就能轻松把她托起来。
小丫头的皮肤还是皱巴巴的,泛着一点红色,她小动作地吐着舌头,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她爸爸的存在,她居然用力睁开眼睛,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朝秦歌彦的方向挥舞着。
秦歌彦只觉全世界都静音了,他只能听到自己失控的心跳声,仿佛这个世界的所有都变成了灰白色,唯有与他仅是一层玻璃之隔的小丫头还是色的。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他到死也不会忘记,那犹如听到生命花开的声音。
*
云清昏昏沉沉睡到凌晨三点多才缓缓醒来,张开眼睛看到的居然不是囚禁了他四十多天的地下室,腹部还有隐隐的痛感,云清稍微一动,那些丝丝疼痛就瞬间变得剧烈起来。
愣了片刻,云清恍惚中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起身要看自己的肚子。
“小清。”有道惊喜的女声响起,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云殊烟见云清醒了,倒了杯热水走过去放在床头柜上,”口渴吗?我先扶你坐起来吧。“
云清靠坐在床头,接过水杯啜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这时云清忽然感觉被囚禁在地下室的时光有些不真实起来。
“对了。”云清说,声音里不可避带了些紧张,“孩子呢?我孩子跑哪儿去了?”
云殊烟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替云清捻了捻被角,笑着说道:“你生了个女儿,很健康,只是她的身体有些虚弱,现在还在保温箱里,护士说要等几天才能抱出来,这些天你就安心养身体吧,等孩子从保温箱里出来了,你也回家休养。”
云清低低的哦了一声,大脑开始放空,他蜷缩进温暖的被褥里,手脚却抑制不住的发凉。
在地下室里的日子无疑是云清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他想过被人救出来的景象,当时的他还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现实却是他无比平静,甚至冷静得太反常了,好像被关在地下室里的种种经历只是过眼云烟,云清下意识不去碰触那些记忆,既然改变不了过去,他只能选择遗忘。
一周后,小丫头从保温箱里出来了,她脑袋上有点浅浅的黑发,两只大眼睛像黑珍珠一样透亮,镶满了碎钻,散发着盈盈光辉。
云清还没给孩子取名字,整天抱着她就丫头丫头地喊,连其他人也跟着这样喊起来,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当爹的楚翰和王南天天往医院跑,腆着大脸对着小丫头傻乐。
但是小丫头貌似不太喜欢他们,尤其是看到楚翰那张挤眉弄眼格外滑稽的脸时,小丫头嘴巴一扁,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阿清,你闺女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挫败的楚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在窗户的反光中打量了一下自个儿的帅脸,还用力揉了几下,“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