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着看了一会,直到窗外的风将身子吹到冷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才放下窗,转身回了床上。
他不曾习武,比不得谢松还有手刃仇敌的机会。陆沉璧亲眼看着家人离世,温热的血粘在在身上,像是要灼烧他一样。
又过了些时候,秦霜进来时候,便见陆沉璧坐在床边上,眼垂着看着一处发呆。
“怎么今日起得这样早?”秦霜问?
“睡不着就起了。”陆沉璧道。
秦霜走过去伸手摸了下他的手,只觉手触之处一片冰凉。
“没事,我不冷。”陆沉璧拍了拍她的手。
秦霜没接话,只是出去了一趟,又端了一盆热水回来。她拉着陆沉璧的脚泡进水里,沉声道:“谢松来之前,你从未有过这样,万事自有注定,想太多也是于事无补。”
陆沉璧觉得水很烫,兴许自己脚太凉的缘故。他笑了一声,说:“能不多想吗?他天剑门上下百口只剩他一人,我陆家又剩了几个人?他尚且还能提剑弑仇,我又能干什么?为了活命装成一个瘫子,坐在轮椅上去哪里都要人带着。”
“少爷,活着便是最好的事情了。”秦霜拿着帕子轻轻按着他的腿,头上的珠花随着她动作微微晃动。
陆沉璧细细看去,便见她的鬓间黑发中掺杂一点银白。
“霜姐,你有白头发了。”他说着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见着秦霜冲他抬头笑了笑。
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陆沉璧看着她道:“那人听信谗言害我陆家,这样多年过去,我知他在何处,却依旧拿他没有一丝办法。”
秦霜道:“夫人走的时候说,只要少爷好好活着便是最好的了。只希望您行事前想想夫人的话。夫人是最见不得您受苦的,以前您就是哭一声,夫人的眉头便也要皱着。”
“哪有母亲不希望孩子好的。”陆沉璧说道。
他心里突得一跳,想起那日晚上在珠帘后的陶夫人。她听见儿子的哭声,第一时间不是过去安抚,而是叫着下人带着孩子下去。
陶庭和夫人对这个幼子视若明珠,这是诸人皆知的事情。加上如果陶庭出事,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陶夫人最后的依靠。
她不可能不重视这个儿子,更不可能在陶庭已经出事的情况下,直接让下人将孩子带回房里放着。
那日隔着珠帘看着也不明切,况且那日陶庭说话吞吐犹豫之时,这位陶夫人催促了一声他便也马上就说了。
陶飞光不像是会这么听他后娘话的好儿子。
陆沉璧越想越觉得奇怪,他问秦霜道:“老太太可起来了?”
“老太太昨夜出去了,还未曾回来。”秦霜道。
陆沉璧闻言皱眉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平日里你们也劝着些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清楚着,少爷不必担心。”秦霜替他将脚擦干净,从一边拿了干净的袜子套上。
等着中午的时候陆婉便回来了,不过身边倒是带着梅三娘还有梅无双一起。
陆沉璧正裹着披风坐在院子里看谢松练剑,谢松手上已经换成了当初他还给陆沉璧的那一把,而那枯枝正被陆沉璧捏在手里晃着。
方才陆沉璧将剑拿给他的时候,只道:“借给你这柄剑,租赁便等你还剑的时候一并给我。”
谢松练着剑招,纵然冬日将近,寒风凛冽,身上却是出了一身薄汗。他看着梅无双从院门口走来,便停下了动作。
陆沉璧正瞧着他发呆,见他停了还未出口说话,身边便多了个人。
梅无双见他拿着一根枯枝,便问:“这样大冷天难得你愿意出来,这手上又是拿着的个什么?”
“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