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吓得快要哭了:“乡绅里有个带头的站了出来,号召大家开了自己的私仓,把粮食都捐出来充作军资。”
“是嘛,是嘛。”谢雁城喘着粗气,松开管家靠在城墙上:“那个乡绅叫什么。”
“姓张,跟陶然居东家张起有些关系。”管家道:“当时我看他身边,站着的好像是那个唐七。”
“密卫?”谢雁城笑了一声:“也对,咱们如今理应抛弃前嫌,同舟共济。将那个乡绅,不,唐七请过来,我要跟他聊一聊守城之策。”
天水被围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城外军帐中,拓跋焘黑袍铁盔,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个楚人:“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城里没粮了?”
云天远被他的威势所压制,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不敢像之前那样为了邀功而有所隐瞒,用北齐话答道:“有密卫盯着,两仓中的粮食没能完全运出来,但也运了一大半。请大人放心,天水守不了多久。”
这是一个卖国贼。
拓跋焘虽然用他,却不喜欢此人。厌恶地回视线,他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云天远下去。
云天远老千出身,察言观色极其敏感,发现了拓跋焘的不喜,只觉得冷汗都从后背透了出来。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试图再分辩几句,急急道:“大人,我知道天水城中除了总督谢雁城,指挥使蔡田,还有两个重要人物。他们都是密卫里的大官,知道许多机密,一个叫唐七,一个叫初六。”
唐七一直被孟昶青放在明面上,初六却是那天入城时打伤了唐国的二舅子,从而引起了云天远的注意。
听到初六的名字,本来神色冷漠的拓跋焘动作突然一顿。他霍然起身,一脚踏在云天远的背上,咬牙缓缓道:“很好,跟我说说初六的事。有一句假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城中,初六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很可能会被叛逃的云天远泄露给拓跋焘。
“北齐的主帅怎么可能是他?”初六不可思议道:“拓跋焘死了,我亲手杀的。”
唐七叹气:“反正他莫名其妙又活了。活就活吧,也没办法,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初六怒道:“我能不激动吗?我以为他死定了,把真名都泄给他了。云天远那老王八一说,他肯定拼死拼活的要找我麻烦。城破了北齐军打进来,他能把我吊起来打你信不信?”
“谁让你欺骗别人感情来着?”
唐七没心没肺道:“不过你这么一说也对,要知道喜欢的小红其实是个爷们,拓跋焘估计要疯。我看你要不拾拾就跑吧,最好打扮得漂亮些,正好把他跟这群狗娘养的北齐鞑子一块引走,天水解围,你要死了,我逢年过节给你烧香。”
“……放屁。”初六对他的智商表示不屑:“拓跋焘好歹是一军的主帅,能这么感情用事率大军追着我跑?我看他最多怒了,到时候把天水屠个两三遍。”
“是啊,所以没什么影响嘛。”唐七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跳脚了,看得我头疼。”
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