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逃出家门、骄傲又蛮横的小姑娘。
谢圆圆溜出了卫所的范围,外面不比云阳,处处都有危险。但有十七跟着,谢圆圆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那孩子在温暖的羽翼下呆得久了,确实应该出去闯一闯,不然以后……
北齐频频有异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燃起战火,所有人都会被卷进战乱里去。林可不觉得自己一定能次次都化险为夷,若是她不在了,云阳会遭遇什么呢?
若是她不在了,若是……谢家夫妇都不在了,谢圆圆有那样一副肆意妄为的性子,该怎么办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护着谢圆圆一辈子。但她做不到,就只能把蜜罐子提前打破了,拔苗助长地让小姑娘早一点成熟,早一点长大。
这很残忍,但世道如此,就像小风,就像许许多多挣扎活着的孩童们……世道如此,哪怕是个孩子,也没有太过天真幼稚的权利。
林可的想法如此,不过这一次,她只打算让谢圆圆出去转一转,长长见识脾气。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谢中士竟然会突然出手,将谢圆圆从茶楼里给拐了回去。若无特殊情况,十七每隔三天才会回报一次,因此这几天没得到消息,林可并未察觉谢圆圆已经出事。
那天中午,谢中士将谢圆圆带回房间,没过多久,就有人破窗而入。
十七持刀而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口命令道:“把孩子给我。”
他负责保护林可的安全,平日里神出鬼没,谢圆圆不曾见过他,因此没有作声。谢中士却冷笑一声,打量他几眼开口说道:“密卫,孟昶青的走狗么。”
十七不语,只是眉头微皱。
谢中士道:“别硬撑着了,是不是觉得全身燥热,腿脚发软?”
十七冷冷地看着他:“我知道窗柩上有机关。”
“你们有秘药,一般的毒.药对你们没有作用。”
谢中士笑了笑:“可这次的药不同,别硬挺了,你挺不过去的。”
十七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他拄着刀稳住身形,不可置信地看向谢中士:“你用春.药?”
“更确切的说,是迷.奸药,能让人身体发软,任人采撷。”谢中士弯着唇角:“我猜你千防万防,也想不到去防这种东西。再过片刻,你就不会有任何反击之力。不过我有些事情想要知道,你若是告诉我,我就饶你一条命,如何?”
十七一手摸向腰间的特制哨子,一边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道:“做梦。”
说着他猛地拿起哨子就像发出信号,却不想屋里竟还藏着一人。捏着哨子的左手被齐根斩断,十七拔刀从下往上反挑,然而气力不继,这一刀差了几分迅猛,叫人轻巧避过。手腕上的血喷泉一般洒出来,就在第一滴血掉落在地板上时,锐利的刀刃划过十七的颈项。他重重倒在地上,睁大的双眼反射出愣在角落里的谢圆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你们!”
谢圆圆终于回过神来,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狠狠往谢中士的身上砸去:“你们这群混蛋!”
后出来的那人抬手接住杯子,不屑地扫了谢圆圆一眼,开口向谢中士问道:“反正要走了,你惹出这点麻烦我就忍了。但这小兔崽子怎么办,一起做了?”
“那怎么行,我好歹是他的二叔。”
谢中士顿了顿,微笑着将视线投向谢圆圆:“第一次见面,总该送她些礼物,陪她好好玩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