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战场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冯天王重重勒着马缰,对眼前的一切心惊不已。
大楚何时有了这样一支横空出世的强军,为何与在西原的那些jūn_duì全然不同,还有粮食,林可到底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这许多可以浪的粮食!?
开战前的豪言壮志像是个讽刺的笑话,他的信心在这一切面前被碾成齑粉。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南洋粮食交易、以及一支运载量巨大的船队意味着什么,凭借福船的运载量,林可携带了远超出他想象的大量粮草,解除了云阳军出征在外的最大隐忧。
为了这一天,孟昶青准备了八年,而林可准备了两年。十年的呕心沥血,足可碾碎一切敌人,何况冯天王一个小小的流寇头领?
“大人!”苟丕心胆俱裂地大喊一声。冯天王恍惚回头,一抹矛尖自他胸口穿出,血迹缓缓扩大,痛觉只有一瞬,很快所有的感觉都随他而去。最后的视野中,他看到弥勒旗跌落泥土中,被千万人践踏,而貔貅旗在风中飘扬,那强悍的黑白凶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眼底。
我为什么会败……
带着这个疑问,冯天王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苟丕恐惧地后退几步,脚底一滑坐倒在地,却发现自己踩上的竟是一颗不知哪里滚来的人眼珠。他打了个哆嗦,望着周围满是鲜血与死亡的战场,忽然爬了起来,拖过冯天王的尸体,用手中的刀用力劈砍后者的脖子。
头颅滚了下来,就像一颗沾满了血的西瓜。苟丕双手颤抖着抱住那个脑袋,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冯天王已死,冯天王已死!云阳军胜!”
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乞活军终于在一声声的“冯天王已死”中崩溃,彻底变成了一盘没有组织的散沙。
林可适时下了“投降者不杀”的军令。
无数人放下手中的兵器,惊恐而卑微地匍匐在强者面前。失去对手的云阳兵士先是茫然若失,随之而来的便是狂喜。
几千人对数万人,他们胜了!他们竟然真的胜了,而且胜得如此轻而易举!
欢呼声如响雷,林可听着“云阳万胜”的喊声,抹了把脸,努力压抑住自己极度兴奋的情绪,双手却仍不由自主地轻颤。
这条路是对的,她的冒险与操劳没有白,她真的建成了一支强大的jūn_duì,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从此站稳脚跟,在这个乱世拥有了搅动风云、参与游戏的资格。
未来还有无数艰险,但那又如何?
赚钱,嫁人,平安喜乐、岁月静好地过完一生?
不!
她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不能畏缩不前,将自己的世界局限在一方宅院之内。
天高云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