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青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
唐七是个话多闲不住的,咳嗽几声,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凑过去小心翼翼道:“主子,您这次回京,除了跟浙党打嘴仗之外,是不是还打算干什么大事啊?”
“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孟昶青嘴角的淡笑消失了,虽依旧慵懒地靠着椅背,视线却如刀子一般锐利。
唐七感到芒刺在背,却还是不屈不挠地问道:“我看到您在翻天机阁的图纸。这件事,是不是跟林小哥有关系?”
孟昶青微微挑眉。
在被他家孟大人拖出去剁了之前,唐七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忠心耿耿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完了剩下的话:“不行啊主子,天机阁里哪样东西不要命而且我猜您的目标是那本书,就算不为您自己想您也得想想宫里的沈夫人想想啊!”
唐七看着浪荡不靠谱,其实是这一批密卫里最聪明,最通透的人。
“唐七。”
孟昶青面无表情:“太聪明的人,死得似乎都很早。”
“我这是忠言逆耳啊。”
唐七打了个哆嗦,悄咪咪地抬眼瞥了孟昶青一眼,随即装腔作势地抹着眼泪,很是苦逼兮兮、可怜巴巴地说道:“主子,您也太绝情了吧。”
然而孟昶青丝毫不为所动,看了他一会,忽然语气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
这问题来得突兀。
唐戏没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愣道:“嗯?唐七啊!”
“你既然不叫林可。”孟昶青弯起唇角,冷笑:“我为何要对你留情?”
唐七:…………
沉默片刻,唐七算是豁出去了,往边上大大咧咧地一坐,摇摇头意味深长地问道:“主子,林小哥大概不喜欢您吧。”
孟昶青挑眉:“嗯?”
“啧啧啧。”
唐七嘴一咧,痛心疾首地叹道:“您这会怎么怼我的,当初就是怎么怼林小哥的。要我说,就这态度,别说媳妇了,养条狗都能叫你给气跑喽。”
孟昶青:…………
他做事从未后悔,在唐七的一句似真非假的笑谈中,那不曾有过的心情却巍颤颤地冒了出来。
“我这辈子只学了勾心斗角,”
顿了顿,孟昶青轻声开口,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解释:“不知道如何才能对一个人好……”
唐七闻言怔楞了一下,那些乱七八糟地俏皮话全都咽了回去,半晌只蹦出一句来:“主子,您当真陷进去了?”
孟昶青猛地惊醒,冷冷地扫了唐七一眼。
唐七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战,张了张嘴不死心地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是一顿,尽数化成了无奈的苦笑:“……我早知道要有这一天。算了,您都栽进去了,难道我还能在岸上看着不成?”
他长叹了口气摇摇头,开口语气平平地分析道:“从天机阁偷东西,怕是有些难。那地方守卫森严,负责洒扫的几个太监都是熟面孔,且进进出出不光要出示腰牌,还得搜身。这禁卫军又没掌握在您的手里,买……偷书的风险太大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买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