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担心这个。”
“那就不送了。”
说完,白千草也不理他如何,径直进了书房里。
陈飞卿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只好走了。
陈飞卿刚走不久,白参便又来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白千草比起前几日反倒平静下来,道:“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就好好儿在家待着,圣旨让你下个月就要成亲,现在就得忙起来了,也不能委屈了人家闺女。”白参不放心地叮嘱,“记住,你在成亲之前没我允许不许擅自出府,待成亲过后再随你。”
白千草不再讲话,坐在书桌前继续翻看泛黄的医书。桌上满满当当都是医书和废弃的药方,却也不显得乱。
白参皱着眉站在窗口看了会儿,转身去了前厅。
管家立刻迎过来问:“老爷,皇甫府上也接到了旨,我们如今是不是也该去府上拜访,商量一下成亲的日子,还有过礼的事?”
白参有些犹豫:“他那样子,我敢带他出门?”
管家劝道:“少爷似乎还是平静下来了,或许想通了,何况又是圣旨,他应该是不敢抗旨的,再不然,让夫人再去劝一劝他。这去提亲,若少爷总不露面,也怕皇甫老爷和夫人不高兴呀,说不过去的。”
是倒是这个理,别等下亲还没结,亲家就生了怨气。
白参摇了摇头:“你说得很对,那你先去送帖子,说两日后我们去拜访。”
管家忙下去准备了。
两日过得很快,这两日里,白千草对着絮絮叨叨的他娘和他爹,只说了一句话:“我明白了。”
白参虽然有点担心他明白岔了,但见他确实安分守己,只能强自放心。
白千草天天坐在房里研读医书,吃得少了些,瘦了些,废弃的药方多了些,除此以外再没别的异样。
两日后,白参让他跟着一起去皇甫府,他倒也听话,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裳,跟着去了,却坐在皇甫府的厅堂里默不作声,仍然面无表情。
皇甫老爷和夫人便疑惑起来,试探着问:“听说前些月里千草有些不适,但也应该好了。”
白参忙朝儿子使眼色,又笑道:“唉,说起来是不太长脸的事,裴相家的三公子新得了几本难寻的医书,就送给了他,他这孩子整天抱着看,看傻了。不过也都是为了皇上龙体忧心,还不能说他。”
当然不会是真的看傻了,但白千草又是与裴家走得近,又是为了龙体操心,倒确实是前途无量。皇甫夫妇这才放了心:“这就难怪了,医者父母心。”
白千草听他们寒暄了一阵,趁着都饮茶时,忽然问:“可否冒昧请皇甫小姐出来一见?”
厅堂里的人都愣了愣,白参叱呵道:“无礼!”
白千草站起身,长长地呼吸了一道气,看向厅堂纱幕后:“小姐藏身在那后面吧?请出来一见。”
白参没想到他居然这时候能来这一招,实在是太不像话也太不懂事了,一张老脸发热,却也不能拖着他走,只好低声提醒:“你想想圣旨,皇上亲自下的旨,你这是打谁的脸?”
可白千草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定定地、严肃地盯着纱幕后头看。
皇甫夫妇已然坐不太住,有些尴尬与质疑地互相看着。
终于,纱幕后绕出来一个小丫鬟,朝厅堂里的诸人行礼,最后朝白千草道:“小姐请白少爷有话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