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回过味来了,原来不是为了和自己打招呼,是为了这位确实肃正的肃正。
秦郑文这才冷淡地道:“多谢,家母一切安好。”
裴馆主问:“卖兔子啊?”
秦郑文认为明摆着的事不必回答,便不说话。
傅南生见他不说话,只好代为回答:“是,今日市集,拿去卖掉一些,院里要养不下了。”
裴馆主道:“我正好想买一些,不如就买你们的,也不是很多,就全买了,劳烦帮我送到会馆去好不好呀?”
傅南生讶异地问:“养在会馆里吗?”
裴馆主道:“考试在即,会馆里也有许多各地的学子暂住,我想着大家打个边炉,哪能不吃兔子呢。”
傅南生:“……”
裴馆主又看向秦郑文:“不会生意也不做我的吧?这就反倒有些刻意了。”
秦郑文面无表情地道:“送过去要加十文钱。”
傅南生:“……”
裴馆主立时掏出了钱银:“当然当然。”
傅南生便这样再去了兰花会馆。
那日会馆里没什么人,今日却满满都是各地学子,自然也有京城里的。本来见着秦郑文来已经有些小骚动,又一见傅南生,便都低声议论起来。
秦郑文虽然官路不顺,朋友不多,但在读书人里面的名声不小,且极好。口耳相传,便都知道是大名鼎鼎的秦肃正来了,还有人拿着书卷踟蹰不已,想请教他一二。
而傅南生……
一开始几乎没人认出来,只是好奇这个格外好看的小少爷又是谁,居然和秦郑文关系颇好,以前似乎没见过。
好半天才有人认出来:“见过啊,他好像是傅南生。”
“傅南生?哪个傅南生?”
“以前跟王安那个……”
“不是砍头了吗……”
“你们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后来没砍,还做了漠国使臣……”
……
傅南生只佯作没听到,安心搬兔笼。
秦郑文送好兔子,将钱银当面数清,放入钱袋里,便拎着空了的笼子要走。
裴馆主赶紧将纸扇一拦:“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秦郑文面无表情,绕过去继续走。
“我请傅公子吃饭,你一起留着,不然他尴尬,又不认识其他人。”裴馆主跟在他身后追着道,“就要开考了,也正好让他熟悉熟悉,这里都是要考试的人,你为他想一想。”
傅南生默默地微笑着,心里并不是很想吃这顿饭,陈飞卿说中午要回来吃的,他打算卖完兔子就去买菜回家。
秦郑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尴尬的饭,不吃也罢。”
裴馆主笑道:“你还是这样。”
秦郑文不理他。
裴馆主道:“傅公子,帮帮忙。”
傅南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还有点事。”
秦郑文立刻迈腿继续走。
傅南生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朝裴馆主道:“抱歉。”
裴馆主摆了摆手,仍然笑着道:“是我不该拿你当名头,只不过一则确实也想请你吃饭,二来,许多人确实想和我们的秦大人多亲近亲近,可惜都受我所累。”
秦郑文原本已经一只脚迈出了门口,闻言又停下,走回来,极为正色地朝裴馆主道:“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