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沿上坐下,看了他一会儿,问:“小侯爷找我有事吗?”
陈飞卿也没什么事找她,不过是一时兴起,但又不好直说,只能换了个话头:“你们怎么知道我?”
“安国侯府在京城里家喻户晓,我们这儿又总来些达官贵人,想不知道都难。”傅莺儿笑了笑,“何况,我儿子可说过是要跟着你走,我自然知道。怎么的,他现在是死了还是出息了?”
陈飞卿:“他自然还活着,只是有些事务缠身。我记得他先前说过请了人送财物回来给你。”
“哦,送了啊。”傅莺儿很不在意的样子,“他是运财童子出身,从小到大给他砸钱的人又少不了。”
陈飞卿听这话便有些不对,不由得有些排斥起来。傅莺儿实在是,不像一个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他不想多待下去,站起身,道:“我今日正好路过这里,代他进来看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傅莺儿只道这小侯爷忒抠门了,简直一毛不拔。为了傅南生而来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但却着实是第一个啥也没送的人。
“哎!小侯爷留步!”
陈飞卿停下脚,回头看她:“怎么?”
傅莺儿犹豫一下,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陈飞卿道:“他脱了贱籍,打算科考。”
傅莺儿却有些看失心疯的神色:“你说真的啊?”
陈飞卿点了点头。
“别闹了,就他?”傅莺儿好笑地道,“他跟你一块呢?”
陈飞卿犹豫了一下,有点不懂傅莺儿的“一块”指的是什么意思,但无论是哪个意思,似乎都没错。他便点了点头。
傅莺儿再次上下的打量了他一会儿,道:“我听很多人说过你,说你性情挺不错的。今日傅南生能跟了你,是他的本事,也是他的造化,你要捧他也是他的福气,但我也知道,长不了的事儿。只求你一件事,来日你厌了,多少也记得点今日的好,给他留条活路。”
陈飞卿越听这话越不对劲:“我没捧他,他自己想考科考。”
傅莺儿勾着嘴角笑了笑,颇不以为然的样子,倒和傅南生确实有那么些相似。也只是神态罢了,单论相貌而言,傅南生实在是好看得太多。
她道:“小侯爷要怎么说都行。”
陈飞卿也懒得跟她多说,径直离开,回到了前院包厢里。那几个鲁鼎的酒肉朋友们正玩得欢,玄英却不见了,一问是去找陈飞卿顺便上茅房,可能恰好错过。
陈飞卿便坐在这儿等,借故和身旁的女人攀谈,问起之前那场大火。那时候死了不少人,尤其是很多赖在楼里养老和附近暗巷里的徐娘半老便宜买卖抢生意的女人。所以向来众说纷纭,有说是几个老鸨子故意放的火。
陈飞卿却想到了另一层上面去。他一直在帮皇帝在暗中寻找弟弟,那弟弟是青楼女子所生,算年纪,弟弟大概也二十来岁,那女子自然年纪不小了。两件事看起来虽然干系不大,但说不定也不是毫无干系。
而不希望皇上找到弟弟的人,恐怕也只有太后了。
陈飞卿正想着,听那女人抱怨:“公子,在想什么呢?”
陈飞卿接过她手上的酒杯搁到一边,道:“我是陪其他公子来的,不必神招待。时候不早了,各位尽兴,我先告辞。王兄,赵兄,于兄,我去找了英叔就走了,回见!”
那几个酒肉朋友脱不开身,只得嘴上道:“又走这么早?你不跟你爹吵架了吗,还得守家规哦?”
“对啊,难得,趁还没和好前赶紧玩了再说。”
陈飞卿笑了笑,道:“我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没你们自在。走了!”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笑道:“哦,好像知道了什么。”
陈飞卿摆摆手,没再跟他们逗趣,便匆匆地下楼又往后院去找玄英。还没出前楼,就撞上了玄英:“英叔,我正好要去找你,时候不早,没其他的事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