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你当我不知道你糊弄我呢?也就懒得跟你争。”
傅南生恳切地道:“少爷总是和皇上一样仁厚。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确实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陈飞卿又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
傅南生点点头。
陈飞卿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聊。”
傅南生道:“我送您出去。”
陈飞卿摇头:“不用了,夜深露重,我自己走就行了,你早点休息吧。”
他这样说,傅南生也不坚持,就这样看着他出去了。
看他出去后,傅南生端起已经凉了的茶盏,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便缓缓地喝了下去,只觉得这是自己喝过最好喝的一盏茶,唇齿留香。
喝完茶,傅南生恋恋不舍地放下茶盏,侧头看着刚被陈飞卿拍过的肩膀,忍不住抬手拽到鼻尖上,很认真的嗅了嗅,几乎是立刻便心神激荡起来。
第34章
苟珥忙完,照例打了一盆热水去傅南生房里,刚推门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他一怔,放下热水,去到床前,见傅南生躺在被子里,闭着眼,似乎有些小喘,半面白玉似的脸上有些潮红,另外半面脸被刚才洗完澡后穿着的外罩衣袖耷拉遮挡着。
苟珥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但此时此刻仍旧觉得火气直冲而上,伸手夺过那件外罩扔在地上,犹觉得不解气,伸手将旁边的烛台推倒。
傅南生仍然闭着眼,幽幽地道:“当心隔墙有耳。”
他也只是这么一说,毕竟苟珥会这样做,定是查探出了今日周围没有不该有的耳朵。
苟珥冷笑一声,道:“你的腿看来是不想好了。”
傅南生也笑了笑,道:“不好就不好,习惯了也没什么,好像腿好着就能有多大的好处似的。狗还有四条腿儿呢,不也一样就是条狗。”
苟珥愈发被他激怒,上前两步拽住他的头发朝上拉扯,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贱不贱?!”
傅南生这才睁开了眼睛,从被子里探出另一只手来拍了拍苟珥的脸,笑道:“我有多贱,苟大哥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你若不清楚,就去问你那帮兄弟,何必还来问我。”
苟珥心口的血气翻涌得更甚,将他朝床上重重一扔,拽住他的腿便要用力折断。
傅南生转瞬便换了一副神色,仓促地爬过来抱住他求饶:“苟大哥,我疼,我疼,你饶了我,你说过我说什么你都不怪我,我这几天疼得特别厉害,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苟大哥你对我最好了,你疼疼我。”
苟珥的手僵在那里,几近仇恨地看着傅南生。
傅南生带着哭腔道:“我们说好了,你帮我报复完陈飞卿我就安心跟你,谁也不反悔。你答应我的话我都记得,我答应你的我也记得。我只是想报复他,你这么疼我,他凭什么把你的宝贝当成一文不值?”
苟珥咬着牙道:“傅南生,你这些话只能骗鬼去,你真以为我会被你再骗一次?”
傅南生往他怀里拱,道:“我没有骗你,你也不会被我骗,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所以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抛弃我,你要是抛弃了我,我就是一个人了,你也只有一个人了。没有人对你好,也没有人对我好。”
苟珥握着他脚踝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傅南生软软地抱怨:“疼。苟大哥,你又弄疼我了。”
苟珥道:“我想杀了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着傅南生,手倒是松了一点。
傅南生仰着脸,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声道:“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苟珥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他的眼睛上,却很快又移到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