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震,犹豫了一下,下了车,红着眼睛看他。
陈飞卿掏出几个碎银子扔给马夫,拽着傅南生进了驿馆,将他推进陈树的房间,再将房门一关,便如一阵风似的回了自己房间,抖开被子往里面钻。
陈树睡得正香,就听到哐啷一声巨响,吓得他从床上弹了起来,扭头一看,傅南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树:“……”
他急忙问:“怎么了?少爷呢?”
傅南生不管他,继续哭,哭得撕心裂肺。
陈树急了,开门往外跑,跑到隔壁房敲门:“少爷,您回来了吗?”
陈飞卿在房里怒声道:“回你自己房里去,别管我!”
陈树:“……”
陈树郁闷地回到屋里,问:“小南你到底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人了?你说话别光哭啊,不是,你别哭了,你说话啊!”
傅南生渐渐地不哭了,他抽噎着茫然地环顾屋内,突然眼神一定,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拿起陈树放在床头防身的匕首,抽出来朝自己脸上划去。
陈树魂都被他吓没了,还好有点身手,赶紧劈手打开匕首,喝道:“你再这样我把你绑起来啊!有事你说啊!哪儿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傅南生被他这么一喝,越发茫然了,望着他,忽然道:“我喜欢他。”
陈树:“啊?你喜欢谁?”
傅南生道:“我喜欢陈飞卿。”
陈树:“……”
陈树想了好一会儿“陈飞卿”是谁:“你说谁啊?”
傅南生仰面朝着隔壁屋叫道:“我喜欢安国候府小侯爷陈飞卿!”
陈树:“……”
陈树赶紧捂住他的嘴,咋舌道:“你说什么?!不行不行不行。”
傅南生挣脱开,问:“为什么不行?”
陈树道:“他都要成亲了!”
傅南生一怔,问:“他要成亲了?他要跟谁成亲?”
陈树道:“婷公主啊。少爷没跟你说吗?就上个月正式定的亲。其实他俩早就定了亲,不过少爷那木头脑袋不解风情,公主也年纪小,贪玩又有些女孩儿的小脾气,所以以前嚷嚷着不肯成亲,但其实都是说的气话。皇上又疼公主,舍不得她嫁,所以打算两年后……”
陈树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傅南生却听不进去了,他低声问:“他是因为要成亲了才拒绝我吗?”
陈树:“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应该不是吧。不是我说,少爷他对这种事儿不管谁都没什么兴趣。”
傅南生眼里微弱的光又飘忽不定起来,他缓缓地扶着床梁坐下,呆呆地看着对面的那堵墙。
墙的另一面,就是陈飞卿的房间,今夜他本该和以往一样陪睡在那边的,但是他把一切都弄砸了,简直是个废物。
陈树道:“要不然你先睡睡吧,我觉得你是不是喝醉了?都说胡话了。你身上酒味儿这么大,你先休息,我给你打水洗洗脸。少爷那边我都不敢过去,算了他自己弄吧。”
陈树是真没当回事儿,絮絮叨叨地去打水了,傅南生往后一躺,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床顶。
他想,他不该这么急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