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很淡地笑了笑:“我说过我不缺钱,不是骗你的。我赚过的钱比你这二百两多。”
陈飞卿奇了:“你这么能耐?真的假的?”
傅南生道:“骗男人钱很容易,骗女人钱更容易,你想听吗?”
陈飞卿看他这语气这表情就不是很想听了,敷衍道:“以后有空了说吧。那你怎么不”
傅南生:“怎么不给我娘赎身?我给她赎身过五次,她都自己跑回来了,拿着自己的卖身契求老鸨让她回来。最后一次她打了我一顿,让我别再多管闲事,再闹下去老鸨就不再她了。”
陈飞卿咋舌地看着他。
傅南生平静地说:“她好赌,并且吸食神仙散,只有这种地方才有门路弄到神仙散。”
神仙散是近些年流行于京城的一种药粉,起初它也不叫神仙散,并且只是用来给病人治疗病痛的,后来却被人发现了它的“妙处”如若大量吸食,会使人飘飘欲仙,产生许多幻象,那些幻象往往是人在平时所祈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因此许多人便沉溺其中。
然而有人发现这东西若吸食过多不但会令人终身难以摆脱,而且哪怕是试图戒掉也很难,往往吸食者会痛不欲生,既是为了再也无法享受那虚无缥缈的快活而痛苦,也是为了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而痛苦。而只要继续吸食下去,难总有一天会导致更恐怖的下场。为此朝廷是将这个东西列为了禁物的。
陈飞卿忍不住劝:“虽然我可能不该说这话,但你也该拦着,还是让她戒了比较好,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邪门了。”
傅南生道:“但是她痛苦起来会骂我。”
陈飞卿:“……”
傅南生缓缓地低下头,看着地面,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儿,道:“别人骂我我都会难过,她骂我,我会怕。”
陈飞卿一下子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过了会儿,他摸了摸傅南生的头。
傅南生口口声声说比他大一岁,但他怀疑是瞎说的,因为傅南生比他矮半个头,此时此刻踢地面的样子还跟个孩童似的委屈。
傅南生抬眼看着他,把银票塞回去:“所以你不用给我这个。”
陈飞卿又塞回给他:“你还是拿着,反正放我身上指不定哪天被我爹娘发现了也不是我的了。”
傅南生道:“哦,那我是你的账房,替你着它。”
陈飞卿道:“你非得这么说也行,那你每个月的工钱自己从里面划账。”
傅南生点点头。
陈飞卿道:“要不然你今晚就跟我回去吧。”
傅南生又点点头。
两个人在墙角站了一会儿,看着夜色里有人从后院门口离去,傅南生道:“这个人是我娘的熟客,他走了,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就跟你走。”
陈飞卿点点头,又叮嘱:“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劝她一下。”
傅南生没说话,匆匆地去了。
傅南生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他娘正在吸神仙散,屋子里云缭雾绕的。
他娘见他回来了,笑了声,道:“桌上给你剩了烧鸡。”
傅南生道:“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他娘一愣,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傅南生重复了一遍。
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