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并不是来献爱心的,而是来寻死的,往自己身上揽那么多事作甚?他一飘渺孤魂,不定什么时候一溜烟就没了,无心生存之人哪还有帮助别人的道理?毕竟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他该留的地方。
“大人!”谁知,许愿刚刚小退两步,略表一下想走的心,那老伯哭声更大了,这便双手向前胡乱一抓,紧紧抱住了许愿大腿,在他腿上肆意地抹着鼻涕眼泪:“大人啊!我们命苦啊!”
“起……起来说话吧。”许愿贼后悔,后悔拿他那破扇子破剑出来瞎瑟。
老伯扶着自己的牛趔趄站起,过程及其缓慢,嘴里还不听念叨着心口疼,好似受了什么重伤,看得许愿心尖一颤一颤的,生怕他来个碰瓷。
“大人,天也不早了,我们村离这不远,要不跟老朽回去吃顿饭,填填肚子歇歇脚。”老人语气温和礼貌,实则手掌紧抓着许愿胳膊不放,许愿怎么挣都挣不开,心中无奈:这老伯怕不是赖上我了?不过也好,反正暂时死不了,不如先蹭顿饭,故大度道:“多谢。”便十分不要脸地骑上了老伯牵着的老牛,让老人在前面牵着绳子,打算享受个全套的服务。
“……”老人看了许愿半天,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一小年轻怎么还这般娇气?弄得跟肾虚似的……”但又念在许愿威名,不敢轻易道出。
几步走出树林后,视线豁然开朗,一条小路直通眼前村落,许愿也不好意思总是在人家牛身上赖着,这便不再扯皮,将老人扶上了牛,自己牵着牛延着小路直走。
还好没有熟人,要是让人看见龙啸派大名鼎鼎的现任掌门正牵着一头老牛踱步于田野间,他的盛名不保不说,估计他就真的能隐退了。
约莫一里路,许愿和老人进入村庄,这小村落不大,约莫二十来户,大白天也无人外出,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点活人生气,实在有些诡异。
进了老人家院内,老人将牛熟练地拴在一旁,随后将许愿恭恭敬敬请进屋去,用一只破了口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快要冷透的粗茶,小心地摆在了许愿面前的粗制矮桌上。
许愿看着杯中茶水,完全不介意地喝了进去,他兜兜转转走了这么多天,难得有口茶水喝,不喝白不喝。况且这粗茶的滋味,他许愿最为熟悉,虽然这世他地位略高,能喝得起上好的茶水,但他前九世多有不幸,家里不是没钱就是多灾,简单来说,他倒也不是很习惯这种细生活,粗茶淡饭正合心意。
许愿正细细品着茶,突然里屋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小声响,许愿一个好奇侧耳细闻,那声音听来奇像年轻女子的细细呻吟,听在许愿耳中甚是暧昧,他一口茶差点没被吓得喷一地。
“啊,小花,快出来见见大人!”老人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一口,这便进屋将人从门框后拉了出来,许愿一看来人,顿时一丝不适袭来。
问起为何不适,因为那女孩虽声音甜美引人遐想,但模样却奇丑无比,鼻大耳大,眼小眉短,脸盘子像只巨盘,但许愿并非那么看重面相之人,真正重要的原因,乃是那女孩就在刚才,就一直站在门旁偷看许愿,还发出一声声犹如呻吟的窃笑,出了屋门还一直盯着许愿不放,眼神那个含情脉脉,把许愿看得浑身发毛。
那女孩看许愿一脸“羞涩”不敢直面于她,便更加大胆地对许愿上下打量。许愿眼神飘忽不定,双手在膝盖上杵了几下,实在觉得无处安放,只能假假一笑道:“呵呵,真真是位……清奇女子,请问这位是?”
老人笑笑:“让大人见笑了,这是小女。小花,还不快见过大人?”
小花笑得愈发自信,随后拿出兜中手绢对着许愿轻轻一甩,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小花见过大人。”
许愿上扬的嘴角又僵硬些许:“嗯……我也只是个小人物,你们不必在意便罢了。”
老人连忙摆摆手:“那怎么行?龙啸派乃江湖名派,做过不少善事,自五年前那场大火之后,龙啸派可谓是风光无限,许愿掌门的威名也早已远扬,您就是我们心中的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