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按下,递了杯水给他。“我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冰凉的水缓缓流入喉咙,仿佛唤醒了全身的血液,周辉身体又开始恢复了知觉。高远夏话一出,他心脏一缩,动作僵住:“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说完,周辉又将水倒入嘴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他已经不想再被当做神经病了。
高远夏点点头:“虽然我没见过,但我相信,这世上有很多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指指屋子里四处粘贴的黄色符咒,问:“这些符和你昨晚遇到的东西有关吗?”
周辉摇摇头:“这个是用来防更厉害的鬼的。昨晚的,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高远夏睫毛抖了一下。
“她死了,就在几个月前,和她的父母,一直没有人发觉他们的死,包括我。”
“愿意说说吗?我可是个很好的倾听者。”高远夏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他直觉自己的这个老板压抑了很多情绪,而且无处宣泄。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刚救了自己一命,周辉放松了神经,盯着杯子上小小的倒影,自嘲笑笑道:“我是不是混得很惨?连死了的女朋友都不放过我……”
那具破烂的腐尸离开时,那怨恨和不甘的眼神,周辉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她怎么死的?她的死和你有关吗?”高远夏直截了当地问道。
昨晚赶到时,高远夏隐约看到了那个逃窜的白色影子。他这个老板性格软弱,遇到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六神无主的,他可不认为周辉有胆子杀死一个人。
“警察的说法是受惊吓过度,心脏麻痹而死的。”
“吓死的?”
周辉轻轻点点头:“3个人,在无人察觉的深夜,被活活吓死了。”
“既然她的死和你无关,那她为什么要杀你?”
高远夏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眼神突然变得很空洞,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中。高远夏盯着周辉有些呆滞的神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确认对方眼神清明些后,说:“这其实不是一起意外,而是人为的谋杀?”
周辉一愣,眼神有些闪烁,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颤抖,被窝里的腿曲了起来,缩成一团。随后又开始东张西望,害怕极了。
他脑袋埋在被面上,闷闷地喘着粗气,发出含糊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手,都是她那个哥哥!那个该死的变态!”
虽然极力压抑着,但是明显听出他话语里对那个“该死的变态”的厌恶和憎恨,高远夏愣住了,他第一次见温和软弱的周辉用这样的语气提起一个人。
高远夏坐在一旁轻轻顺着周辉的背脊,等他后背不再是僵硬的状态,才开口道:“那个人还活着吗?他在哪儿?”他一说完,明显感觉到手掌下的背脊震了一下,继而问道:“死了?”
周辉埋在被子里的脑袋动了动,做了个点头的动作,似乎知道身旁的人在等自己的回答,他深深呼了几口气,扭头望向高远夏,迟疑道:“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句当初宋暖姨妈问的话,周辉今天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像一个守着秘密的垂死之人,渴望得到帮助却又害怕给别人带来灾祸的无助和压抑。
高远夏注视着周辉的眼睛,点点头。
他包容和关切的眼神,不掺一点虚假成分,让周辉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他眼泪稀里哗啦的涌出眼眶,断断续续地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道了出来,梁靖的死状,和“宋暖”的相处,宋家人的行尸,宋寒的事情,一切没有人会相信的经历,全都说了。
周辉从不奢望有一个人可以把自己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只是这样无所顾忌地倾诉已经让他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