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像个租了一身昂贵西装的钢琴老师,不像杀人妻子的独裁者。丹拓敏捷地扣住他,他歇斯底里地怒吼:“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钱,我比程西有钱!”他和程西真的是两种人,程西疯疯癫癫的,骨子还保留着天真的性情,程彦则装腔作势,沉闷无聊,让丹拓想起来了从前那些平庸又蔫坏的老板们。
程西听到哥哥要撬墙角的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像块小乌云,憋着一咕噜脑闷雷。
丹拓问:“你想杀了他吗?”
程西说:“我还没有想好。”
程彦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程西,爸爸的遗嘱里说了:‘在长子去世的情况下,夭子又没有血缘上的继承人才能继承遗产’。你如果杀了我,也要把你自己的宝贝儿子杀了,否则你拿不到一分钱,马上就会被逐出家门。”
程西大惊失色:“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彦得意洋洋地说:“去见律师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程西给律师打电话,果然有这样的条款。他气急败坏,朝程彦脸上吐唾沫,又拳打脚踢,摔锅砸铁,打得没有力气了,悻悻然离开。他一下子变得蔫蔫的,毫无生气。
“不杀了他我也迟早是要死的。”程西捂着脸说:“我讨厌这一家子人,他们怎么这么坏。”
丹拓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把自己也骂进去了,转念一想,也许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程西很快振作了神:“我以为他们也想要宝宝的命,那宝宝至少是安全的了。”他乐观地说:“没关系,大不了我以后出去找工作赚钱养活我自己,要不然程彦觉得我是懦夫,是胆小鬼,我不是!宝宝以后也会为我骄傲的。”
丹拓说:“如果没有钱,你就不能去学画画了。当艺术家需要很多钱。”
程西哑口无言,他又委屈又丧气地撑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
程彦暂时不能杀了,他被软禁在地下室里,由程西的保镖们看护着。公司可以由职业经理人运作管理,不值得发愁,但是如果程彦长久地不在外面露脸,也会被人看出异样。程西不能扣留程彦太久,留给他拿主意的时间不多,这给程西造成了很大的神压力。
程西不擅长处理神压力,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蹲在门口哇哇大哭,把跟在身后的保镖都吓了一大跳。女佣打开手机用视频电话让他和孩子聊天,他才起眼泪扮演大人角色。
打完电话,他又显得神奕奕,充满信心地告诉丹拓:“不能当画家也没关系,我只要宝宝就可以了,我是一个父亲,当然要以孩子为重。”
丹拓犹豫片刻,说:“你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程西很高兴,他点了根烟,畅快地吐出大口的烟雾,他虽然烟瘾大,但是只抽女士烟,味道很淡,带着薄荷的香气,这样抽完之后他身上的味道才不会熏到孩子。其实他每年见孩子的次数十根手指头数得出来,他很伤心,作为父亲他希望时时刻刻和孩子呆在一起,但是为了宝宝的安全他又必须牺牲一部分的亲情。丹拓看得出来他真的爱这个孩子,这和程家的其他人不一样,程西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他融入不了程家、让程家人讨厌的原因。
“我爸以前怀疑过我是不是同性恋,”程西说:“他是比较保守的人,那个年代同性恋还属于神病。我们家从来没有过同性恋,他觉得我肯定是在我妈肚子里就长歪了。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如果我的宝宝以后喜欢男人,我也能接受。他开心就好。”
丹拓说:“你可以把他接回来,带在身边。”
“我叫秘书订机票啦,我明天就去看他,我好久没看到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