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喝退属下后,压低了声音问萧景铎:“你执意如此?”
萧景铎没有回答,只是慢慢退后,然后挑开帘子出去了。
外面的光线一下子照入军帐,此时正是日落时分,斜晖满地,金黄色的阳光立刻将萧景铎的身影包裹。帐内视线暗,站在里面,只能看到萧景铎的身影一半明一半暗,暗处是冰冷的铠甲,身后是万顷暮光。
“萧景铎。”萧景铎已经半只脚跨出了帐篷,梁王的声音却从后追来。梁王的声音平淡冷静,仔细听还有些许看好戏般的笃定:“你也知道,容珂这个人最是多疑。你说,你从我这里离开后,她真的会信你吗?”
帘子很快就被放了下来,一丝停顿都没有,大帐内恢复昏暗。梁王站在黑暗中,一点被怠慢的不满都没有,反而畅快地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即使不能招揽,离间你们也足够了。孤身带着八千大军回京,呵,你说容珂会怎么想?”
萧景铎离开梁王营帐时毫不犹豫,可是等他走远了,眉眼间却浮现出焦急来。临走时梁王的最后一句话,总是给他一些不好的预感。
等他回到右军驻扎地,顾不得风险,匆匆召来银枭卫的人:“殿下在京中怎么样了?”
这一班子银枭卫是随着他出征的,平日里藏在jūn_duì中,做一些刺探军情、打探消息的事情,对长安的事情当然一概不知。萧景铎这样问,显然是让他们动用渠道,去和长安的人接头。
听到萧景铎这样说,这些银枭卫都很是奇怪:“我们即刻就回京了,这种时候冒险去和长安那边对接,恐怕不妥当吧?”
萧景铎当然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军中纪律严明,人多眼杂,稍微有些动作就很容易暴露。可是他捏住眉心,还是无法忽视心中那一抹异样:“顾不得这许多了,就当求个安心吧。”
银枭卫满脸不赞同,但银枭卫里等级森严,上级的命令就是铁令,他们只好领命走了。等到夜深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回来,脸上还颇为难看:“右使,好像不对劲。”
“怎么了?”
“约定好中转消息的地方竟然没人,我们留了记号,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这……”
“中转消息的地方没有人……”萧景铎拧起眉想了想,眼睛中突然爆发出慑人的亮光,“不好,长安里有变!”
只有长安里发生了变故,银枭卫不得不集中人手,这才会荒废京城外的消息点。而什么变故,能让所有银枭卫都被召齐,连暴露据点都顾不得了?
“多半是她出事了!”萧景铎意识到这件事情,仿佛全身血液都凉了,“立刻召集全军,向长安急行。”
“右使不可,临近都城还急行军,这是大忌,会被守城士兵误会的!”
除了含炫耀意义的班师回朝,长安里并不允许携带兵器的士兵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