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人的动静,徐行一阵欣喜。
他停住脚步,稍稍偏过头,想看看苏澈到底醒没醒。
可就在这一回头的瞬间,他的嘴唇堪堪擦过一个柔软而冰凉的地方,是苏澈的唇。
尴尬……
他赶紧别开头,假装咳嗽了几声才开口:“你醒了?能下来走吗?”
苏澈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浅吻,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好久没跟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触碰,接吻的感觉都已经模糊了。
“不能……我走不动。”苏澈把脸埋在徐行肩上,每说一个字嗓子都像针刺般发疼。
“……好吧……今天我好人做到底了。”徐行咬咬牙,继续前进。
终于下到山底,徐行的双腿已经抖到不行,就跟刚跑完马拉松一样。
山下平时拉客的小三轮一个没瞧见,倒是有一辆运蔬菜的敞篷三轮。徐行顾不上太多,跟师傅谈好价钱后,就把人往车上一扔,自己蹦上去,往医院赶。
输液管里的药水静静的往下掉,一滴,一滴。医院里此时病人很少,没有惯有的嘈杂。
苏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湿衣服换成了病号服。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些,意识渐渐回来了。
他慢慢睁开眼,徐行就坐在他床边,正低头在背包里捣鼓着什么。
“你……”嗓子还是疼,他咽了咽口水,“回去吧。”
“嗯?”徐行抬起头看向他,“你醒了?”
“嗯……”这么明显的明知故问。
“你这里有没有亲戚或朋友什么的?”徐行迟疑了会,“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有。能行。你回吧。”苏澈说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徐行背上背包起身往门口走。
走到门外,他顿了顿,又折回来,再次坐到床边,笑着说:“我说过好人做到底,一会你打完针我送你回去再走。你继续睡吧,别理我。”
苏澈没睁眼。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徐行的这番好意,不习惯坦然接受,又不忍心直接拒绝。只好假装睡着了。
鼻子隐隐发酸是怎么回事?刚才徐行转身时那种淡淡的怅然现在没有了是怎么回事?
人病了就是矫情的很啊……
挂完三瓶点滴已经接近夜里10点。
苏澈换上自己的湿衣服,拿过医生开的一堆药,跟徐行一前一后走出医院。
徐行约的车已经到了。两人一同坐到后座上,默契的沉默着。
车只能停在巷子口,还有一小段路要走。
徐行没有下车,打算直接回家。
“要不你今晚别回家了,就住客栈里吧。”“都这么晚了,再让你住一晚作为酬谢吧。”“别走了,走什么走,不累么,就在这睡了。”各种挽留的说辞绕在嘴边,苏澈没能说出口,最后只简短的说了声“谢谢”。
徐行冲他笑笑:“你快回去吧,洗个热水澡早点睡。啊,对,发烧不能洗澡,你换身干衣服就睡吧,记得吃药。”
说完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汽车的两个尾灯像两只萤火虫,忽闪忽闪的,越飞越远,然后渐渐隐匿在夜色中。
往客栈走的时候,一个被苏澈刻意回避的问题忽然浮上来,那身病号服是谁帮他换上的呢?
医生不可能帮换,护士又都是女的,那只能是徐行了……
徐行,徐行……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继续